凜玉蟾四下環顧了一番,發現偌大的廳堂裏,所有的千金小姐們都坐著,站著的全都是丫鬟。但是,她卻找不出一張空餘的繡墩了。
看來你們是想要我跟這些丫鬟們一樣站著等皇上到來,好看我出醜了?
凜玉蟾馬上就看出了她們的意圖,輕蔑地笑了笑,看似毫不在乎地慢慢走了一圈,突然故作驚訝地在閣樓的欄杆前往下俯身看著喊道:“天啊!想不到下麵這一會子的功夫,居然成了如此景象!”
“什麼景象?”
眾人見她說得驚奇,都忍不住好奇心紛紛起身離座擠到欄杆邊也跟著往下看。
但是她們除了下麵一片一片的繁花綠柳和鵝卵石鋪成的道路,什麼神奇的景色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嘛!”
這群姑娘們瞪著眼睛看了半天,最後明白是凜玉蟾在忽悠她們,於是紛紛轉身抱怨道。
但是她們轉身一看,隻見凜玉蟾早已不知何時拉了一個繡墩,大模大樣地坐在上麵了,同時還用毫不示弱地眼神望著欄杆前傻了眼的眾人,默默地冷笑。
“你,好你個妍香郡主!居然為了區區一個座位,就騙我等起身離開!”
那個被她占去繡墩的女子見了大怒,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太下作卑鄙了!”
“不就是個凳子嘛,你坐過就不許別人再坐了嗎?難道皇宮裏的繡墩都是你家的不成?這廳堂裏準備的繡墩應該都是夠數的,那些藏起來的繡墩你們再拿出一個不就得了。”
凜玉蟾微微往後揚了揚身子,半倚在後麵的盤龍柱上,抬著頭毫不示弱地看著那個女子說。
她這句話看似輕描淡寫,卻透著硝煙味道兒,如果那女子再一味不知死活的爭論凳子問題,那麼,把皇宮裏的東西視為己有可是了不得的大罪名。
“算了,金雯,不就是個繡墩嘛。”
一旁的女子聽出了此中殺氣,趕緊對身邊人使了個眼色,命人拿出原來藏好的繡墩,拉著那金雯一同落了座,尖酸刻薄地說:“一個傻子坐過的繡墩,你不怕傻子病傳染給你呀!”
這句話說得周圍所有女子都毫不掩飾地笑了起來。
凜玉蟾冷笑著看她們稱姐道妹的親熱,心裏道:真是有意思,假如那個金雯真的成了她們眼中和我一樣的傻子,隻怕也不會比我好多少,還會更慘呢!這世人多是欺善怕硬的,看傻子好欺負就欺負,看強者就仰慕,與之平等的就稱兄道弟的,假如她們要是都被選入後宮,不知道要鬥成什麼樣子呢!這就是人性的虛偽呀!
“哎呀呀,春雲,趕緊把我坐的那個繡墩搬過來。”
一個穿著大紅泥金撒花襦裙的女子厭惡地皺著眉頭,遠遠地指著凜玉蟾旁邊的繡墩,仿佛那邊有什麼可怕的傳染病:“不然隻怕傻子病會傳染給我!”
“喏。”
一個黃衣服的丫鬟馬上走過來,拿起繡墩就趕緊跑回那女子身邊,然後掏出手帕仔細地在繡墩上擦了又擦,一邊尖酸地說:“小姐且慢坐,待奴婢擦拭幹淨了。真是的,這麼快就染上了一股子臭味。”
凜玉蟾冷笑了一聲,故意用誇張的口氣道:“真是好笑呀!你家小姐剛剛坐過的地方,怎麼就有了一股子臭味呢?”
“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聽她挑唆哇!”
丫鬟在一旁聽出了她的借刀殺人之意,嚇得趕緊跪在那個小姐麵前求饒道。
“春雲,你起來吧,本小姐心裏清楚,有人這是想要挑撥我們主仆的關係呢!”
那小姐倒也不算笨,也知道凜玉蟾這是在激怒自己,她狠狠地白了凜玉蟾一眼,然後坐在那張繡墩上,沒好氣地瞪著她道:“凜玉蟾!你還記得我宏仙嗎?”
凜玉蟾也好不示弱地抬起頭來對那宏仙反唇相譏道:“紅線?什麼紅線綠線的,我怎麼會認得你。”
“你不認得我,我可還認得你呢!”
宏仙挽著坐在她身邊的金雯的手,示威性的說:“你這個粘粘膠,想當年,你和我們一同讀書的時候,可真是沒少惡心了我們呢!金雯妹妹,你可還記得我們一起痛打落水狗的事情嗎?”
“怎麼不記得?”
金雯知道她說得落水狗就是指的對麵的凜玉蟾,於是得意地笑起來,說道:“那時候,我們誰心裏煩悶,就去打那個粘粘膠一頓出氣,隻可笑某些人那,小時候真夠窩囊的,也不敢還手,更不敢還口,傻啦吧唧的,隻會抱著腦袋像條喪家之犬似的抱頭鼠竄,真是笑死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