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在我們周圍環繞,好像寂寞的人在撥動琴弦。我們吃過東西,女王開始給我唱歌。我繼續感受著那種孤獨,發覺那唱的也是某種時刻的我自己。
後來我困了,就躺在我新編織的藤條床上睡著了,女王依偎在我旁邊,好像一個受傷的小孩子。
第二天醒來時,霧氣已經散了,耳邊都是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我走出窩棚,感覺心曠神怡。可是隨後,我便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
我回過頭,看到我身後的那座石頭山,居然像是一個巨大的煙囪——那絕對不是大自然能夠孕育出來的形狀。
女王也醒了,頭發淩亂,更顯一種隨意的美。
我回去把火升起來,對她說:“我們還有個任務沒有完成呢。”
她坐在床邊,用手梳理頭發,捆在腦後,“天已經亮了,你真的想去嗎?”
“應該是在後麵的一個大裂痕裏邊吧?我昨天路過門口了。”我說。
“那你怎麼沒進去?”
“我一個人去打擾多不好,怎麼也得有你陪著呀!”
“口氣還不小,我看你是害怕了吧?”
“我說了我不可能害怕。”我故作淡定地說,其實腦袋裏閃現的是洞口那幾個血淋淋的人魚畫像。
“我醜嗎?”她突然轉換話題。
“什麼意思?”
“我沒梳洗打扮醜不醜?”
“不醜,你隨隨便便在任何時候一出現,都是最美的人。”
“那好,我們走吧!”
隨後,我們離開營地,朝昨天那個裂縫前進。貓兒們跟在我們的腳邊,無精打采地走著,時不時還伸個懶腰,發出幾聲抱怨。
穿過樹林,裂縫很快出現在我們眼前。較昨天黑暗中相比,那些人魚畫像更顯蒼老絕望。
“就是這裏。”女王麵對著黑漆漆的山洞說。
“這幾個畫像是誰畫的?”
“不知道,很早很早以前就有了。進去後,你要跟緊我。”
“哦!咱們應該先找點能照明的東西吧?”
“不用,跟我來。”
她回身拉住我的手,朝山洞裏麵走。她這雙手跟陸飛的正好相反,陸飛火熱,她則冰冷,但她的手很大也很有力氣,並不失安全感。
進入大概兩三米以後,女王暫時鬆開我,拿出那個特別的礦石,敲打之下出現大片火星。借著火星,我看到附近的牆上有燈盆。
女王走過去,點燃燈盆,隨後,前方的燈盆次第亮起,二十米左右後,向兩側牆後擴散,隱隱的,我感覺到那裏可能是墓室。
女王收起火石,再次把我的手拉起來,邁步朝前麵走。
“你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女王叮囑道。
“你應該習以為常了才對,就算我會覺得恐怖,你也不一定會理解的。可你怎麼好像知道我一定會害怕。”
“美和恐怖是世界上最真誠的東西,美就是美,恐怖就是恐怖,不分是誰。”
說完,她加快腳步。我們一口氣通過走廊,來到前麵的那個空間裏。
這次我想錯了,因為這不能說是一個主墓室,而是一個巨大的,埋藏在大山深處的洞穴。這裏四周掛滿了燈盆,我們趕來時,燈盆還沒亮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