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石青來到操場上,一看體育生站了四隊,三個年級有將近五十人,其中新生有三十來個。新生的狀態很不好,有些根本不像是體育生,簡直像個病秧子。忽然有人在後麵拍他,回頭一看,是李靜。李靜指了指坐在跑道邊上一個凳子上的老頭說:“那個劉老師是體育組主任,體育生的事他說了算,一會你多在他麵前表現,我看你沒問題,新生裏麵沒幾個象樣的,都是充數,你機會很大。”石青衝她感激的一笑,站到隊列裏麵。那個劉老師坐在小凳上看了看表說道:“小田,點名,遲到的不要了。”田老師立即拿出名單開始點名,幾個後來的氣喘籲籲的站進來。“李明。。。。。。石青!”劉老師一皺眉:“怎麼多出來一個?”梁軍急忙彎腰低聲解釋了一會。劉老師點點頭:“開始吧。”
四百米的操場兩圈下來就有掉隊的,五圈過後已經沒有隊形了。所有的新生都拚命的追逐老生的步伐,一個個脖子伸得像鴨子似的。終於停下來了,梁軍拿著秒表計時,把兩個最後到的學生攔住衝他們擺擺手,叫他們回去了。而及格的這些學生忽然感到了危機,畢竟每次最後的幾個就有可能被取消練體的資格。體育生其實就是奔著降分錄取來的,本身都不是成績好的,練體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如果沒了這次機會,就可能上不了大學。測試結束後,合格的人數比預定的多了一個,就是石青。石青有點沮喪:看來是沒什麼機會了。李靜拉著石青來到劉老師的麵前說:“老師你看,他各項成績都是前麵的,你就讓他跟著練吧。”劉老師看看石青:“你練什麼以前?”“我以前沒項目。”劉老師一眼看到石青手上的老繭,說:“練過武術麼?”“自己練過一點。”“你跟我練武術吧。明天開始訓練,就你一個人,你能堅持住嗎?”“能。”“回去吧。”
石青回家後跟張平一說,張平也隻好同意:“練體也行,但是文化課你還要抓緊,畢竟你上四中是為了考個好大學,可別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其實石青也有自己的盤算:練體是他的第二套方案,從心裏講他還是想和大多數人一樣,憑文考上一個好點的大學和專業,體育生將來的生存空間是比較窄的,是萬不得已的辦法。當務之急是提高成績,隻有這樣才能徹底轉變這尷尬的局麵。
第二天,石青到校後在操場上找到了劉老師。劉老師已經等在那裏了,一見石青就說:“我們以後訓練的時間要改,要提前半小時,否則時間不夠,能做到嗎?”“能。”石青能從劉老師的言行中看出這是一個一絲不苟的人,他也開始佩服這個年過半百的老頭,能在清晨趕到學校訓練他一個人。劉剛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個要強的人,一手八極拳在全市也有一號,年紀雖然大了,嚴謹的脾氣卻愈老彌厲,石青今天的表現讓他很滿意。他知道再早半個小時是沒有公交車的,石青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和他講價錢,說明他是一個不怕困難的人,這正是練拳最重要的。
數學課上,石青看著李靜在黑板上圈圈畫畫,頭腦一點也跟不上,一道題還沒等他讀懂題,那邊就有人喊出答案了。一節課下來,石青迷迷糊糊,似夢似幻。石青覺得自己不是坐在教室裏,就像是坐在寺院裏一樣,周圍許多的和尚尼姑在為自己超度。
好在有一個活雷鋒--肖飛,他總能一眼看出各種習題的答案,也隻有他才有耐心和熱情重複地給石青講解習題。有的時候石青都覺得是浪費了他的時間,而肖飛卻樂此不疲。石青的教室在三樓,有時候會下二樓去找顧南和顧北,顧南的日子也不好過,成績隻在中等,顧北的數理化是有絕對優勢的,但他的文科和石青一樣一塌糊塗,成績忽高忽低,每次見到都是在做題或討論問題。石青通常是從教室外麵看一眼,就上樓繼續和自己及各科的習題搏鬥。
有句話說得還是有道理的“苦心人天不付”。石青的精神得到了老師們的一致好評,老師們看他的目光由不屑變成了憐憫。石青也是極盡用功之能事,生怕對不起李靜頒給他的“最努力的學生”口頭紅旗,接下來的兩次月考,石青的成績竟然有了階段性的勝利----全及格了,盡管他的總分還是排在全班和全校的中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