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抓著我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的手臂。
而這個男人與她相識不過兩天。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嗎?
我不相信!怎麼可能相信?
是把我當傻子耍吧?雖然早就隱隱察覺到你不喜歡我的事實,但我寧願相信這是不自信的錯覺,不過到頭來心裏認為你也喜歡我這種事,才是真正的錯覺。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接近我,撩撥我的想象?僅僅隻是享受被人喜歡的感覺嗎?
好希望……你選擇的是我。
現在你卻挽著另一名男人的手臂,離我越來越遠,將我拋棄,丟下我一個人,重新回到寂寞的一個人。
我非常清楚自己至今為止,過得人生以及自身條件有多不像樣。
貧窮,矮小,醜陋,孤僻。逢年過節沒有可以拜訪的朋友,手機裏存儲的號碼永遠隻有商家客服電話,走在大街上從未被人正眼相待,掙錢辦法隻有出賣體力及壽命這種方式。
如同老鼠般陰暗,空洞,周圍充滿汙穢,毫無希望可言的昏暗人生。
按照如今社會體係而言,事實上我根本配不上你。我掙紮過,彷徨過,絕望過,打算將自己關進籠子裏,不與你更深的接觸,這樣的話我們兩個人都不會受傷。
最重要的一點,我是將死之人。
但是,你的笑靨,你的溫柔將我心中最後一點躊躇融化,以致我心裏不禁冒出“我也可以被人愛,也可以被人拯救”這種愚蠢念頭。
騙子!騙子!騙子!騙子!騙子!騙子!騙子!騙子!騙子!騙子!騙子!騙子!騙子!騙子!騙子!騙子!騙子!騙子!騙子!
此刻起,我將沉入大海,墮入那一片虛無的最深處,在無人能抵達的地方,拒絕一切。
拿出褲兜裏的諾基亞手機,屏幕已經暗掉,不論怎麼觸摸按鍵都沒反應,也許是沒電了。將它扔進海裏,我重新找了塊突出的岩石睡下。
眾人安靜了下來,除去守夜的五人,都安心的躺下來開始睡覺,四周變得如墓地般寂靜。
一陣帶著鹹味又濕潤的海風吹來,“好冷”,我不由自主地將自己的身體蜷縮得更緊密。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聽到有人在耳邊小聲啜泣,不過實際上那隻是海水反複衝刷海岸的水波聲,似乎想要遠離什麼,卻又不斷向什麼接近。
漸漸水波聲形成一段獨特的單調旋律,猶如在進行神秘的宗教祭祀,訴說著某種沉重、嚴肅、古老的往事。我沉浸在這奇妙的旋律中,感覺好像曆經了無數歲月,正從不知什麼時間的遙遠年代,凝望此刻的自己。又像是沉睡無數歲月,醒來的刹那,暮然回首這偷偷溜走的歲月。
次日,我在一陣吵鬧中蘇醒。
不遠處,眾人團團圍在一起,似曾相識的場景。待腦子完全清醒後,我走近過去。
追隨眾人的視線,在耀眼的陽光下躺著一具屍體,後腦成了碎裂西瓜的模樣,溢出的不知該叫血液還是其他什麼名字的液體,撒落在地麵上,成為幹涸的紅黃印記。
不止一具這樣的屍體,在這具屍體幾米遠的地方還有兩具屍體。
是誰做的?
我環視周圍的眾人,昨晚上半夜守夜的五人站在人群中,但是下半夜守夜的另外五人卻沒發現身影。
去哪了?
“不好了!昨天做好的木筏不見了!”有人突然喊道。
我們馬上轉動視線,放在海堤上的木筏,已不見了蹤影。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人們焦躁的議論起來。
“昨天晚上,不是你們5個和他們交接嗎?他們人呢?”
那5人驚慌的搖起頭,“我們也不知道。昨天交接的時候都好好的,早上起來就這個樣子了。”
“他們有沒有說什麼?”
“是有說些話,不過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可惡!原來那5個王八蛋才是凶手,現在殺了人,掩飾不了就偷了木筏跑了。”
“混帳!”
“垃圾……”
“等等,我們先不要輕易下結論,我們先在附近找找看他們。”
“找什麼找?事情明擺著他們5人是一夥,殺了人,怕我們醒來解釋不了,便偷走木筏跑了!”
“你說得有道理,可是不在附近找找他們的話,我總覺得不安心……”
“什麼意思?話講清楚!”
“先找找看吧,之後再說。”
於是,我們顧不上吃早飯,跟隨霍光耀的腳步,圍著海岸找了一大圈。
結果是沒有尋見他們5人的任何一人。
我們重新回到海堤上的屍體旁。
“光耀,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