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寧,”這名字似乎很久沒人叫過了,胡十九眼中有轉瞬即逝的茫然。
她這細微的舉動,卻沒有逃過陸武的眼睛。
“怎麼?該不會連這個名字也是假的吧?”他不等胡十九回答,站起身,向著廟門外望去。
“真快啊,一轉眼,就春天了。”陸武仿佛在自言自語,慢慢走出破廟。
“是呀,真快……”胡十九也跟著站起來,走到他的身旁。
時間,就像掌中沙,抓的越緊,流逝的越快。
破廟外的光線,要比廟裏明亮強烈很多,眼前的景物也有了清晰的模樣。
看著與往日大相徑庭的陸武,胡十九心中滑過一個念頭,這念頭,就像雨後的春筍,在她心裏瞬間生根發芽,令她矛盾又激動。既然陸武已是韓府的家丁,那麼她是否可以……
“陸武,能幫我件事嗎?”
胡十九決定孤注一擲。
“說。”
陸武的信任,在胡十九心裏,不是不感動的。
“韓府,也許有個叫青雀的丫頭,如果你看到了,告訴我。平日裏,也請你多照顧她。”
陸武沒有說話,轉過頭看著胡十九。
“就這個?”
“嗯。”
“她是我同村姐妹家的親戚。”胡十九索性將關係說的複雜些,以免以後再露出馬腳。
“青雀?”陸武看著胡十九,“好,我記下了。”
“不對……”胡十九突然想到一件事,“也許她不叫青雀,她,她或許叫碧荷,或者白芷,等等,讓我想想……”
韓府擅長以花為名,當年的青雀,在還是個小丫頭時就被分到自己屋內,更是身為沈嘉寧的她親自起的名字。
可是,青雀之前的名字,胡十九越著急就越想不起來。
她苦思冥想,卻看到陸武的神色漸漸黯然。
“陸武,我……”
“知道了,也許她叫青雀,也許她是碧荷或者白芷,隨便什麼花吧。她有什麼特點嗎?”陸武不等胡十九開口,搶先一步問道。
“哦,對對,她的右臉下有一小塊胎記。”前世,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青雀被教坊嫌棄,連帶著進入韓府後,也被各房排擠。這才被派到了“冷宮”,與同樣落魄的韓府少奶奶“沈嘉寧”成為名為主仆,更似姐妹的關係。
“好,有這個特點就夠了。”陸武仔細的聽完胡十九的描述,又複述了一遍後說道。
“陸武,我……”
一個謊言,或許需要更多謊言來掩飾。
原來,說謊的感覺是這樣,就像穿了一件不屬於自己的衣服,渾身窘迫難安,卻又難以立即脫下。
“燒雞呢?”陸武向著胡十九攤開手。
胡十九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你在醉翁樓這麼多天,不會今天是空手來看我的吧?”陸武故意轉移話題,指了指胡十九說道。
果不其然,胡十九低頭看了看,突然意識到自己是醉翁樓的夥計打扮,也就是說,她還在上工時候,因為心急,就鬼使神差的來到了破廟!
“糟糕!”她一邊向外跑著,一邊扭頭大聲喊道:“陸武,改日我再過來!”
改日?
陸武靠在廟門旁,眼中的笑意,隨著胡十九遠去的身影,渙散,隱沒……
這個傻丫頭,就如此確定,每次來破廟,都能那麼“恰好”的遇到自己?
陸武看著胡十九經過的地方,那裏,曾是雜草叢生,隻因她的到來,自己費了很多工夫,才種滿了鮮花。
稀鬆的土壤留下胡十九深深淺淺的腳印。
死丫頭,你都看不到嗎?
死丫頭,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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