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武似乎察覺到在柱子後麵的胡十九,他低頭輕笑了一下,隨即快步跟上前方興致勃勃的韓墨陽。
胡十九在柱子後麵愣了愣,也低著頭,快速從二樓下去,離開醉翁樓。
“陸武!”
還沒踏入破廟,胡十九就大聲呼喊,此時,她多希望那個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總像沒洗幹淨臉般的陸武,突然跳出來,揚著眉毛對自己說,“死丫頭找小爺所為何事?”
然而,四周寂靜無聲。
“小黑?”
胡十九走進廟內,廟裏,陸武往日隨地扔著的衣物都不見了。
胡十九心裏突然空蕩蕩的,她試探著呼喚小黑,雖然明知它與陸武形影不離,卻仍是存了一份僥幸。
“死丫頭,這麼急著找小爺,所為何事啊?”身後,有人帶著一絲笑意,懶洋洋的說道。
胡十九愣住了,她不敢轉頭,她怕轉過來麵對的是一個陌生的陸武,或者,不是陸武。
那人卻似乎沒了耐性,幾步走到她麵前,瞬間,胡十九的腦門一痛。
“這麼久沒來,是太想念我的彈指神功了?”黑色的長靴,半新不舊的圓領缺袴錦袍,再往上,胡十九不敢抬頭去看。
對方故意的將手伸到她的麵前,拇指與食指蜷起一個圓形。“再來一個?”
“喂!你夠了!”胡十九有些氣惱的抬起頭,卻對上陸武一雙含笑的眸子。
果不其然,那張幾乎很少洗幹淨的臉,此時就像一塊光潔無瑕的玉石。陸武,熟悉又陌生的陸武,凝視著慌亂失措的胡十九。
“陸武,”胡十九後退了一步,她不習慣二人站的如此靠近。
陸武愣了一下,沒有上前。
短短的一步之遙,卻仿似萬水千山。
“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二人異口同聲地說。
陸武笑了:“你先。”
“憑什麼是我先。”胡十九氣鼓鼓的說道。
“那好,我先。”陸武席地而坐,就像之前無數次那樣。
“我先問,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耍詐!”胡十九也坐在他對麵,“分明是我先問的。”
“有。”陸武簡短應道,胡十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明白陸武是在回答自己的問題。“是什麼?”
“該我了。”陸武放出袖中的黑蛇。
黑蛇在袖中一聞到胡十九的氣味時,就迫不及待的翻轉騰挪。
“真沒良心啊。”陸武不知道是在罵黑蛇,還是在說胡十九。
胡十九翻了翻白眼。
要說自己是隻狐狸,重生而來為了救韓府,陸武一定會嚇死吧?
“沒有。”她看著黑蛇說道。
“好。那我就相信了。”陸武居然沒有追問,點點頭躺在草堆上,“傻笑了一天,累死了!”
胡十九發現自己似乎越來越聽不懂陸武的話了。
陸武枕著胳膊,揚了揚眉毛,“別說你沒看到啊,跟個花癡似的遊了一天街。”他又撇了撇嘴不滿的說道。
這是那個讓胡十九熟悉的神情,熟悉的陸武。
胡十九想起在醉翁樓上看到的情景,不由失笑。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看到了?”
“它咯!”陸武點了點在胡十九身旁撒著歡兒的小黑。
“剛走到醉翁樓下,它就在袖子裏不老實!”陸武說著,似乎不解恨般的一指頭將小黑彈到一邊。
胡十九心疼的連忙將小黑拾起捧在手心,輕輕撫摸。
“我還不如條蛇啊——”陸武閉起眼睛,一臉鬱悶的說道。
“啊?”
“傻瓜。”陸武翻了個身,不再理會胡十九。
“陸武,你怎麼在,韓,大少爺的身邊?”胡十九的舌頭打了個結,差點將韓墨陽的名字脫口而出。
“家丁。”陸武還是背對著她。
“家丁?”韓府那麼多人,還需要從外麵招收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