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有眼,在自己有生之年,還能夠遇到如此奇才!
“孩子,告訴我,你聞到的‘水味’是怎樣的?”
胡十九輕輕的帶上房門,隻聽到身後的老人急切問道。
她轉過身才發現,此時已經是日頭西斜,估計再過不了多久,就要宵禁了。
“是甜的,還帶著一點,一點我形容不出的香氣。”
胡十九有點著急,如果宵禁後,各個坊間嚴禁走動,自己要怎麼回家呢?
老人卻似乎聽得入了神,頻頻點頭,又繼續追問,“你是在哪裏聞到的?”
“整條密道裏都有!”雖然心裏特別著急,可她仍是歪著頭思索了一會兒,“靠近酒窖的時候最濃,還有出來的時候,倒數第一個,第三個路口的氣味是最重的。”
她說完,篤定的點點頭,“對!就是這樣!”
此話一出,老人如被人當頭棒喝,他的手劇烈抖動,想說什麼,卻哽在喉頭。
“老丈!”胡十九連忙上前攙扶住他。
老人的身體晃了晃,終究是強撐著站穩,“你真的聞到了?”
這對胡十九本不算什麼,可她看到老人此刻的神情,卻不知該不該承認……
“你真的聞到了?”老人的雙手扳住胡十九的肩頭,一雙眼睛裏布滿了血絲,乍驚還喜的問道。
胡十九被老人的模樣嚇到了。
“嗯。”她猶豫再三,還是不想欺騙老人,輕聲應道。
“哈哈,哈哈!”
老人放開胡十九,高聲大笑,驚起老樹上的一隻倦鳥。
他步伐散亂,雙手高舉又放下,一轉身看到胡十九,又大笑著在院子裏來回走動。
他用力的拍了拍老樹:“老夥計,你都看到了嗎!我徐家酒,後繼有人了!”
他笑著笑著,兩行熱淚卻滾滾而下。
胡十九剛跟著上前兩步,然而看著老人狀若瘋癲的舉止,卻愣在原地,驚駭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老人深吸一口氣,站定對胡十九說道:“你可願意學習釀酒?
“願意!”
“你平日仍要清理打掃,會比現在更苦更累。你可以做到嗎?”
“可以!”
“沈十九,你可願拜我為師!”
“拜師?”
“拜師……”胡十九怔怔的看著老人。
“我會將畢生釀酒所學傳授於你,你可願拜我為師?”
胡十九看著樹下的老人,就像一支風中殘燭,消瘦的身形仍努力發出最後一點光亮,迫切的望著自己。
回想老人曾對自己的循循教導,一股暖流自胡十九心中淌過。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她端正跪下,就要重重的磕下三個響頭。
老人忙上前扶起她,“咱們師徒,不講那個虛禮!”
接著又正色道:“好孩子,既然你已是我徐清之徒,今日我便與你立下規矩!”
“從今往後,永不得幹那喪盡天良,為牟一己私利不擇手段之事!否則,師徒恩斷義絕,酒靈有眼,違者,天誅地滅!”
老人厲聲說道。
“是!徒兒明白!”胡十九大聲說道。心中,有什麼漸漸蘇醒。
無盡的蒼穹下,晚霞如火,為老人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恍如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