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忽然傳來咣當一聲,諸葛玉彤一怔,門口的幾個妾室都衝了進去,個個都嬌喊著,“相公你怎麼了!”

“快去請大夫!”直到其中一個大喊了一聲,諸葛玉彤才走過來看,不知道什麼時候,齊顥晟竟然昏倒在了地上……

又是一年冬天,南邊這竟然也淅淅地飄起了雪,諸葛玉彤推著輪椅將齊昊晟推到了走廊下,迎麵是細小的雪子打在臉頰上冰冷的很,諸葛玉彤裝扮地十分漂亮,看著院子拱門那遠遠走來的人,對他說道,“相公,姐姐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北厥了,聽說年初的時候,君公子去了京城,皇上特別賜了婚,把姐姐以郡主的身份嫁給了君公子,連著我們的孩子,姐姐都帶去了北厥呢。”

輪椅中的人雙手一顫,五指止不住地抖著,臉上那過去俊冷地容貌不再,唯有微裂邊的嘴角,加上顫抖不已地嘴唇,泄露了他的憤怒。

“姐姐這是多狠心,將來阿顏可是要叫君公子做父親,不過他還小,很快就不記得我們了。”諸葛玉彤的話字字句句刺激著齊顥晟,那日氣急了,他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厥過去,醒過來發現自己除了意識清醒外,身子已經不由自己控製了,竟然中風了。

“相公莫氣,我不說就是了。”聽到他用手肘敲著輪椅的扶手,下半身癱瘓的他,如今不就是一個廢人,一個自殺都不能的廢人。

那人已經走近,肥嘟嘟地身材顯現了樣貌,金銀寶看著輪椅中的齊顥晟,對著他身後的諸葛玉彤笑了笑,“我為大哥請來了大夫,我來推吧。”

忽略齊顥晟的不情願,金銀寶走到輪椅後,悄然地摸了一下諸葛玉彤的腰,在她嗔怪地眼神中,推著輪椅朝著前廳走去……

侯府的初春景致盎然,抱琴念念叨叨著這府裏太大了,從瑩繡的院子裏到齊顥銘書房那,走著還得經過一個小花園,一旁的書卉手中抱著一疊曬好的劄記,小心地跟在她身後,看著已為人婦的抱琴氣急敗壞的樣子,有些不解,她怎麼覺得這侯府挺好的。

回到了瑩繡這,齊季磊正左翻身右翻身地不讓瑩繡把衣服換上,硬是扯著墜在領子口下兩個小球,小臉脹紅著看著瑩繡,瑩繡故意板起臉看著他,小家夥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脾氣倔地誰都不像。

“娘,你們怎麼還沒有好。”門口偶忽然傳來壯壯的聲音,如今啟蒙了之後,應該叫他為齊季軒了,穿著一身整齊地墨色衣服,身後跟著瑞珠,腳邁過門檻走了進來。

床上的齊季磊一聽到哥哥地聲音,忽然安靜下來了,不和瑩繡瞪眼了,也不扯衣服了,齊季軒到了床邊,小家夥已經收拾地差不多了。

看著弟弟臉上那一抹可疑的紅暈,齊季軒狐疑地盯著,齊季磊一心虛,小腦袋朝著旁邊一扭,裝作若無其事。

“娘,是不是弟弟又惹你生氣了?”齊季軒清亮地聲音在屋子裏響起,一旁的青碧悶笑了一聲,這開場白,從一年多前就開始了,她們聽著還是覺得有趣的很。

瑩繡故意看了齊季磊一眼,不答,不一會,齊季磊便呆不住了,扭頭回來一句話就破了功,“才沒有,我很乖的。”

瑩繡看著壯壯教育弟弟的模樣,嘴角揚起一抹笑,轉身把空間留給了他們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大概是那一次宮亂,兩個孩子一起被關了一個晚上,壯壯親眼看著瑩繡被公孫康德調戲,又看著她為了保護他和弟弟挺身而出的畫麵,那個時候還不到三歲的孩子,心裏起了一些變化。

搬入侯府之後,就有了小大人的模樣,不鬧騰了,也不頑皮了,反倒是開始照顧弟弟,從齊季磊開始學說話學步開始,齊季軒就一直在他身旁,儼然成了一個小老師,齊顥銘倒是樂成其見,侯府的小世子,怎麼能夠沒一點魄力。

兩個小家夥嘀嘀咕咕了很久,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出來的時候,齊季磊乖乖地跟在哥哥身後,瑩繡看著兒子臉上那一抹稚嫩的成熟,笑著牽起他們倆的手,“再不出來,宮車就該不等你們,走嘍。”

看著兩個兒子手牽手出去,瑩繡心中感覺到一陣的滿足,這也許就彌補了那一世離開的孩子,冥冥之中,他們總還是會回到自己身邊,在原地站了一會,身後忽然多了一雙手攬住了她的腰,瑩繡一回頭,齊顥銘低頭看著她,目光專注而深情。

“孩子還看著呢。”瑩繡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卻沒有撥開他的手,任他摟著慢慢向大門口走去。

“沒能去成攬洲,你會不會覺得遺憾。”

“不會,隻要有你們在,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不遠處傳來兩兄弟地叫喊聲,兩人加快了腳步朝著門口走去,正午的太陽曬地暖暖地照在車篷頂上,齊季磊在哥哥地監督下端端正正地坐著,不時偷瞄一旁的瑩繡和齊顥銘,一見他們發現,小臉一捂又扭了回來,煞是可愛。

隨著馬車前進,車內傳出一陣笑聲,伴隨著那一陣一陣的車軲轆聲,像是幸福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