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兒,師傅的這幾年是老天多給的恩賜,怕是知道師傅心裏有多不甘,才會在那個情況下給了一個機會,不要難過,我走了不過是解脫罷了,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替師傅做最後一件事,把師傅的從慶王府帶出來,找一處地方葬了,別葬的太高,師傅怕冷,也別葬的太遠,如果繡兒記得師傅,不用很久,每隔三五年過來瞧瞧我,便是了……
諸葛玉欣讓胭脂都收拾好了東西,終於要搬離開這南陽侯府了,趙王謀反一事,自己父親慘死,而同為參加的齊家,也逃脫不了這降罪。
珞寧拉著兩個妹妹,身後跟著齊季顏,懂事地呆著,齊忠陽獄中大病,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重症在床,而齊顥晟,本就是一個世子的稱號在,後侯府爵位被降,官降至低品,直接棄官離京。
大概是她這麼罪臣之女也什麼好顧忌的了,慶王府如今不過是一座死宅,摘了牌匾失了主心骨,不消幾年就會落敗,那就無需再忍讓她。
“娘,我們要去哪裏?”出了南陽侯府,珞寧看著一排的馬車,她們身後是拿著包裹哭哭啼啼的一群妾室,仰起頭問諸葛玉欣。
“我們要去一個遠沒有這裏大的宅子裏,住不了這麼多的人,所以帶不了這麼多的下人過去。”諸葛玉欣回頭看著身後跟隨著還不肯走的姨娘們,“老爺什麼時候會回來我也不知道,也許永遠都不會回來了,你們不願意留的,領了錢和你們的身契走吧,今後的日子也不會像在這府裏過的舒暢。”
這一群妾室都沒為齊顥晟生下過孩子,有些甚至他碰都沒碰過,一聽諸葛玉欣這麼說,有幾個便上前領了錢離開了。
到最後隻剩下諸葛玉彤除外的幾個姨娘還不肯走,諸葛玉欣看到站在門側邊的翠姨娘,身邊站著齊季品。
問胭脂要了兩百兩的銀票,諸葛玉欣走過去塞給了翠兒,“我知道你一直想要離開,如今老爺不管家,銀子不多,但也足夠你和這孩子找一處安身,你們走吧,你一個女人家帶孩子不容易,萬事小心。”
翠兒不語,捏著那銀票拉著齊季品朝著諸葛玉欣下跪拜了幾拜,拉著齊季品離開了。
“好了,就這麼些人,我們走吧。”諸葛玉欣深吸了一口氣,看了諸葛玉彤一眼,帶著所有人上了馬車,南陽侯府門口卷起了一陣風,撲朔著那門口的石獅子,牆邊忽然走出一個人,遠遠地望著那馬車消失的方向,神情沉靜……
瑩繡回到家中的時候,才剛入了院子,就聽到了一陣哭聲,吩咐下人把師傅的骨灰安置好,瑩繡走入前廳,看到沈夫人拉著沈家一幹大小,在那哭著。
一看到瑩繡進來,沈夫人立即調轉了方向,哭著求瑩繡,“繡兒,你爹要被發配去了,你快去救救他啊。”
“母親,我早前就已經寫信給父親過了,讓他不要對趙王之事有任何參與,和父親偏不聽,如今皇上聖旨已下,我哪有這本事去改。”
“這都怪我,都怪我,是康平王府的夫人來找的我,還有唐家,繡兒啊,我知道錯了,你救救你爹,救救沈家,這可是你的娘家啊,你爹這被發配出去,就是要死在外麵了,還有你弟弟,要是沈家就這麼亡了,你弟弟怎麼辦?”
沈夫人全然沒了平日裏的樣子,狼狽地拉著瑩繡,如今能救沈家的時候瑩繡了,唐大人和沈鶴業如今都還被關著,最後的發配點還沒下來,還有的挽救,“不是新皇登基麼,不是要大赦天下麼,繡兒,顥銘和定王關係這麼好,你快去求他們啊,求求定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