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春,晉國翼城內,伯蘇府
“前麵衿姑娘留步”身後一位男子磁性聲音響起,回頭看,雙目打量此人,原來是流世問,那夜他一身金色盔甲,手持一柄青銅劍,雙眸散發寒光,臉孔冷峻,氣勢磅礡,廝殺戰場,長年邊疆駐營,熾熱太陽下練武,灼傷皮膚,膚如古銅色,今日他樸素袍衣,兩袖清風,眉清目秀判若兩人,他身邊攜帶著小鳥依人姿色嫋欒女子,便是有些日子不見的涼漱漱,
“將軍找我?”我語氣略有不客氣道,
“涼小姐,將軍”曳兒見流世問站在我麵前雙頰緋紅,低著頭悶聲不吭,隻是微微頷首,俯身行禮。語氣唯唯諾諾,流世問看了一眼曳兒,便回頭望向我,
“聽聞公子講那日姑娘迷路,才誤闖入禁地,原來是我誤會你了,真不好意思,請求姑娘原諒“流世問誠懇道
站在他身旁的涼漱漱,眼神裏充滿不屑,朱紅白齒道“世問,跟她道什麼謙,她不過是鄉野粗人擺了,”
“漱漱,在拓跋山時我誤會衿姑娘是盜取三弦的,你不要在說衿姑娘了”流世問語氣親昵摸了摸涼漱漱發絲,雙眸裏滿是寵溺,涼漱漱頓時安靜,身旁的曳兒異常沉默
我無視她冷嘲熱諷,便道“將軍既然道歉,我也不會說什麼,畢竟你是職責所在,也理所當然把我抓起來,是應該的,將軍不必自責”
涼漱漱見我把她的話當成耳邊風,臉色陰沉瞪著我,流世問笑逐顏開道“衿姑娘,當真不在追究,姑娘被抓的頭一天,那日公子說我冤枉你,我還不信,公子拿出“證據”,此事才了斷,害的我寢食難安,真是冤枉姑娘了,實在抱歉”他對我行了個大禮,我連忙扶起他
“將軍,那日在拓跋山時,我的包袱被你的手下奪走,可否還與我”我試探道
“包袱,姑娘說的什麼包袱?”流世問迷茫道
聽完我著急,雙手比劃道“就是我隨不離身碎花包袱,裏麵裝了我伯父救命的草藥,公子不是說在你府裏嗎?”
“姑娘,包袱我早還給公子了,公子怎麼沒還你嗎”流世問抖了抖袖袍,語氣隨和道
聽聞才知,我冒死去將軍府偷回自己包袱,包袱早已不在將軍府,竟然在容謙手裏,他還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頓時被戲弄的感覺油然而生,以前對他的態度疏遠,隻從在將軍府救了我,心想此人還是不錯的,見他都是喜笑顏開,雖然他都是一副冷淡淡的,我都好不在意,這世上,我不能容忍的是欺騙我人,還一副我欠他的樣,我雙手攥緊,指甲插進粉色肉,咬著嘴唇,
“將軍,告辭”我匆忙與流世問告辭,不等流世問回答,自己轉身一路狂奔,自己要去問問容謙為什麼要騙自己,把自己留在伯蘇府,到底有何居心
身後涼漱漱刻薄道“世問,鄉裏人就是鄉裏人一身泥土味..”
“姑娘,你跑慢些,你這是怎麼了,姑娘...。”曳兒在後麵追著我,聲音越來越遠,
我一路詢問容謙下落,他在花園裏賞花練字,
“你來了”容謙拂袖蘸筆,端硯墨汁亮澤柔滑,筆尖一點在宣紙,妙華旋轉巧奪拖尾,字如一滴墨,在水裏蕩起煙絲,飄柔散開。聽見我腳步聲,遲疑一會,頭也沒抬繼續練字
“公子知道我來,就明白我是為什麼來,明明流將軍已經把包袱交給你,你為什麼要騙我,說三月後才給我,還有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在牢房你為什麼要救我”我氣喘著,皺著眉頭把該說,一口氣說完,憤怒道
他埋著頭修長手舞著筆,一襲白袍衣,鬆懈散懶發絲被綢緞絲帶困綁,額頭幾廖發絲,與背景十分融洽,渾似這件事,不關他任何事,乃是雲淡清風道“答應姑娘的事,自然做到,但三月後才親手奉還”
我越發壓抑自己,欲口破怒時被他的一句話止住道“明日,姑娘隨我去齊國”,
“我不去,麻煩公子不要轉移話題,家中伯父性命垂危,也許沒等我回去,他就已經.”語氣透露著悲涼沒有如何餘地道,心裏打鼓著“我才不要去,阿逅破例在寫一封情書時,我不在府裏該怎麼辦,跟他去齊國路上遇到“莫名其妙”要殺我的人怎麼辦,我這人天生敏感,隻要遇到麻煩時,從來都是胡思亂想,自己怎麼被砍死,自己怎麼被玷汙,守了十幾年的貞操也在路上搶走,我想一想欲哭無淚。”
他放下筆,筆安然躺在案器裏,動作緩慢的拿起案桌上一張畫像,語氣慵懶道“額,這張畫,姑娘肯定很感興趣吧”
“你怎麼會有阿逅的畫像,你在哪裏得到的?,你見過阿逅,奇怪我從未說起阿逅,”我繞過香煙爐,拿過他手裏的畫,手指觸碰畫紙。定眼一看,一臉吃驚,畫裏一位熟悉男子,在畫中輕吻著蝴蝶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