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姚氏走後,一屋子的人眼光都集中在了林蒼玉身上。林蒼玉看著他們欲言又止的神情,心底不禁諷刺一笑。
鳳姐先打破了詭異的氣氛:“呦!咱們可不知道小林妹妹是大有來頭,和忠安王爺交情非淺呢。”
“鳳姐姐這話可是在臊我?以前的時候,忠安王爺隱去了身份在揚州待過一些日子,王爺同家父是舊識,又和我們家的鋪子有些生意往來,這才打過幾次交道。”林蒼玉低著頭小聲說著,沒人能看到她掩在陰影裏的表情。林蒼玉說是打過幾次交道,賈母等人又如何會信她的話?送來的禮,這般貴重,足見關係深厚了!
被沈姚氏這麼一鬧,眾人也沒了再玩耍下去的心情了,各自懷著心思回去了。林蒼玉生怕自家姐姐又胡思亂想,將林玄玉趕回他的房間,兩姐妹又窩起來說悄悄話。
“這位忠安王爺,姐姐也是見過的。”林蒼玉開門見山說道。
林黛玉亦是極聰慧:“莫非是那位嬴公子?”
林蒼玉點頭:“對,正是他。當初他化名嬴詭離去了揚州,父親應該同詭離的長輩相識,便將他帶回家了,我才認識的。後來,咱家裏開了幾間鋪子,也是同他一起合作的。我之前並不知曉他的身份,父親也不許我打聽,所以今日來這麼一招,我也未曾料想。妹妹之前說的托朋友買了間宅子,也是說的他。”
林黛玉聽完,皺眉想了半晌,才慢慢說道:“聽妹妹的說法,倒是忠安王爺處處在幫著咱們?可是,又是為何?”
林蒼玉自然不能說是嬴詭離認識自己的前世琅朱,隻能含糊道:“興許是同父親有關,我也不是很清楚。”這個話題便到此為止,林蒼玉兩姐妹倒是沒什麼想法,一夜好眠,隻是苦了賈府的其他人。
除夕夜,後來別人都從賈母屋子離開了,隻有王夫人同鳳姐留下了。鳳姐看著王夫人黑如鍋底的臉色,極有眼色的坐在一旁不出聲,心中卻有些幸災樂禍:都說你是大善人,以前苛刻林家的姑娘,如今還想要謀奪林家的家產,怎的就如此沒臉沒皮?如今好了,人家有個忠安王爺做靠山,你除了幹瞪眼也別無他法。
“鳳丫頭,璉兒前次去揚州,究竟是個什麼情況?為何連忠安王爺的事也不知曉!”賈母一臉凝重,將手中的茶杯猛貫在桌上。
鳳姐嚇了一跳,忙陪著笑臉:“他倒是說過林家二姑娘和一位姓嬴的公子走得近,可是誰知曉那嬴公子會是忠安王爺。揚州到底不是咱們家的地界,有些情況打聽不到也是常事。”
“哼!常事?怕是他把時間都用在了別處了吧。”賈母壓下怒氣,又轉身對王夫人說道,“以後行事一定要萬般小心,千萬別讓人抓著把柄,如今娘娘剛晉了妃位,正在風口浪尖上,也不知道多少人盯著。”
王夫人口中稱是,又道:“老太太,我瞧著林家那二丫頭,可不是個省油的燈,留她在府裏,遲早都是個禍患。”
賈母瞥了一眼王夫人,似乎能將她的心思看個通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喜歡玉兒,連帶著林家二丫頭都恨上了。玉兒性情模樣哪樣不合你眼了,你日日挑刺?如今她們孤兒住在府裏,我們還能攆出去不成?那是我的親外孫,是敏敏的親閨女!你都存的是什麼心思!”
賈母一番話,將王夫人說的很是沒臉,王夫人臉色鐵青,卻是不敢反駁半句,隻能低頭不言語,心中卻恨得癢癢。鳳姐已經後悔剛才沒找個接口溜掉,現在要受到這般折磨。聽著賈母罵王夫人,倒很是解氣,雖然王夫人是鳳姐的正經姑媽,然而這些年王夫人對鳳姐的壓迫,早已經讓鳳姐認清了她的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