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嚴格程序,卸妝一樣要注意樣樣到堂。
一般人卸裝,都是用肥皂。而蔣夫人卻不。因為肥皂堿性太重,會加速皮膚老化,所以蔣夫人用的是卸妝油。即先用卸裝油將妝卸掉,然後用一塊專用小白毛巾,把臉上的卸裝油及脫落的粉,慢慢擦拭,直到那塊潔白的小毛巾布滿一層白粉,再用溫水把臉洗一遍,最後塗上護膚霜,才算完成了卸妝工作。
蔣夫人化妝的最後一道是梳頭,梳她的“包包頭”。
所謂“包包頭”,就是真發所做的類似一個頭發的包包,透過“包包”,裏麵才是真發。“包包”通常稱之為發套,亦即一種保護真發的假發。做“包包頭”是一定要到專門洗發店去的。
蔣夫人偶爾去圓山大飯店去洗洗頭發,但是去的次數極少。在台灣時,一年難得去上一次。但“包包頭”倒是經常要去圓山整理。因為“包包頭”用久了會很髒的。隻要她認為“包包頭”髒了,就會叫孔二小姐的女朋友蕭太太,拿到圓山飯店的女子美發部清洗。
比較細心的朋友可能會發現,蔣夫人離開大陸幾十年,在士林官邸,在美國,“她的裝扮模式,還是沿襲過去20年代的方式,柳葉眉、薄嘴唇,惟一改變了的,是以前老一輩婦女常見的額頭前留的那撮劉海不見了。”
幼年的蔣夫人,在優美的中西合璧的豪宅中長大。她這一輩子,從未因居住發愁,也不發愁居住。
因為特殊的身份,特殊的社會地位,她不但衣食無憂,住亦無憂。
抗日戰爭時期,婦女指導委員會的工作異常繁忙。為了不影響工作,蔣夫人在婦指會有一處她個人的住所。
說是一處住所,實際上隻是一間教室改成的。
教室的一頭,用層板半牆隔掉三分之一,成了一間浴室。
三分之二處的臥室其實很簡單:一張中等寬度的藤編床,一對小沙發加茶幾,一個小平櫃,幾把木椅子。
蔣夫人每次來這裏,總是先衝涼一次(當然是夏天,重慶是有名的華夏三大“火爐”之一),然後在那床上略躺一會兒,偶爾也在這裏睡午覺。
戰時重慶,空襲警報頻繁。
為了蔣夫人的安全,蔣光頭的親信——農民銀行的協理徐繼莊特別邀請蔣夫人搬到他公館裏的防空洞去住。
“那很好”,她麵現喜色。因為徐的公館在李子壩,從婦女指導委員會到那裏,比上歌樂山別墅至少縮短五分之四的路程。
蔣夫人從工作方便考慮,爽快地答應了徐繼莊的邀請。
“牢實嗎?”蔣夫人問。
“哪能不牢實呢!洞頂的岩石足有百把公尺高。”徐協理回答。
他詳細地敘說了防空洞的建造結構:“寬、高各4米左右,磨石地麵,牆頂均用士敏土(混凝土)塗抹光潔。通風良好,有4個大蓄電池保證光明。洞內還岔出一間臥室,附有工作間,陳設了臥榻、沙發,供夫人躲警報之用。”
“修得這麼好,花了多少錢?”蔣夫人問。
“多少錢?我,我沒注意。”
“銀行開支?”她又問。
“當然銀行開支,這是銀行的不動產嘛!”徐繼莊回答。
“我絕對不到你那裏躲警報!”她說得斬釘截鐵。
“你簡直胡鬧。你這防空洞,少說也得花幾萬銀元。亂花公款,簡直不像話!你辦四省農民銀行時,就有人說你挪用公款,胡作非為。現在看來,你硬是有這毛病。算了吧,你也別想當總經理了!”
在重慶,她一直住在歌樂山別墅。
進歌樂山,路很窄,勉強可供轎車對錯;路麵坎坷,碎石鋪得很薄。
這條路本打算修的,因為花錢太多,又要占用農田,就將就用了。
到歌樂山別墅一路無軍警,別墅附近才有幾個便衣,進了大門才看到掛短槍的衛士。
說是別墅,也就是一棟磚木結構的瓦頂平房,屋裏牆壁天花板都是石灰刷就,不曾使用油漆塗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