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猴子,傻子,老僧(2 / 2)

空海靠近北俱蘆洲的一座小島上,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漁村,這裏按照劃分屬於北俱蘆洲上的青毫部落。這一天白日裏,漁民如往常一般出海打漁,村子裏隻剩下不多的老人和小孩。老人大多都躺在沙灘上曬太陽,小孩則在沙灘上嬉戲。

隻有一個小孩有點例外,他正坐在一棵樹下給身邊的傻子爺爺喂飯,看著沙灘上小夥伴們玩的興高采烈,他臉上帶著笑,對待老人卻沒有一點焦急或敷衍。

這位傻子爺爺是幾十年前父親從海中撿起的,本來以為死了,哪知道這老人生命會如此頑強,一直好好地活到如今。

老人雖然傻,對任何事情似乎都沒有什麼反應,但卻很聽話,不吵不鬧的,小時候還會抱著哄當時尚是幼兒的他。

從小他便將自己所有的心裏話說給這位爺爺聽,一半因為孤獨,另一半因為這少年並不擔心這位傻子爺爺會給別人說。

一晃很多年過去了,少年已經習慣了老人安靜的樣子。

這天他們在樹下呆了一整天,等到晚上星辰密布的時候,少年攙著老人起身回家時,他聽到了老人主動說過的第一句話:

“我自己來吧。”

少年回過頭去看向老人,隻見老人笑容溫和,在月光下負手而立。

他愣在了那裏。

“謝謝你,你想修行嗎?”

少年不說話,隻是疑惑的看著老人。

“別害怕,我隻是醒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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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西之地,比西牛賀洲更遙遠,比之西海也遙遠的多的海洋深處,有一塊麵積極為廣闊,幾乎不遜於大唐國的島嶼。

這裏便是西極島,西方極樂世界的發源地。

西極島上至今仍舊存在一個國家,名叫伽羅國。伽羅國像其他地方的小國家一樣,安居樂業,看上去一派祥和景象。

說來奇怪,這裏雖是佛土,整座島上卻隻有一座寺廟。

那座寺廟在西極島最西邊海岸的一個小山丘上,占地不大,畢竟隻有三間房。房子看上去很是破敗,牌匾上落滿灰塵,掛著蛛網,房前台階下滿是雜草和樹葉。

然而正中的大殿中卻有人。

那人坐在本該供奉佛像的地方,神情安靜而平靜。如果有信徒在此間,多半會以為這人便是一尊佛像。

不知坐了有多久,直到耳邊傳來一聲很細微的聲音,這人才睜開眼來。

夜色裏,這西方日落之地有片刻的光明降世。

“你怎麼來了?”

僧人看上去麵容年輕,但垂至胸前的壽眉卻讓他看上去平添許多滄桑。他說話時看向門外,門外並無人,卻有一隻青螟蛉。

青螟蛉扇動著翅膀,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在地上旋轉開來。

一刻鍾後,青螟蛉便化為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老僧看著地上發了很久的呆,在某一刻笑了,而後他抬起腳站了起來。

一步跨出就到了寺廟外麵,再一步跨出,便消失在西極島。

古寺無人,隻有一盞油燈安靜燃燒著。殘缺的牌匾上寫著兩個幾乎消失掉的奇怪文字:

燃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