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哥,你怎麼還不睡?”
“院長一會兒要找我談話。”
“三更半夜有什麼可談的?”
我也不清楚,隻得摸摸陳塵腦袋說,“你先睡吧,早上你還得早起練功。”
陳塵本來就困,聞言閉上眼沒再說話。
夜色微涼,星光比之昨晚明亮了一些,看看時間或許還早,但我還是推門走了出去。
走出一重重院落,來到空蕩的操場上。四月裏草長鶯飛,這裏的草地鬆軟的像一張毯子。院長果然還沒到,我看著操場院牆那邊,春風樓裏燈火曖昧,鶯聲燕語在這樣春風沉醉的夜晚似乎也微弱了許多。
不知怎麼回事,我居然沒有趁著這個大好機會過去,而是走到操場中間的草地上躺下了。
我有些困。
我閉上了眼。
院長宋知一站在學院最北邊的小樓上看著操場,屋舍重重,但仿佛都遮不住他的視線。
他看到那個少年仿若夢遊一般躺下。
看著他平靜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迷惘,繼而是喜悅。
宋知一不知道他夢到了誰,但想想師叔交代過的事情,想來夢中人也不普通吧。
天上有流星劃過,有星辰閃爍。
沒有人注意,一顆暗淡到幾乎不可見的紫色光點在夜空裏的某個位置,不為人知地閃動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這些,我在做夢。
夢很長很長,醒來後一如既往全部都不記得。
但現實中似乎隻是片刻之間。
我躺在操場上看著滿天星辰,眼前忽然閃過一個紫衣身影。
我正疑惑間,院長就走到了我身邊。
“睡著了?”
“沒,我在觀星悟道。”幸好衣服下擺足夠蓬鬆,擋住了生機勃勃的某物,我正氣凜然地說道。
“你不用起來,我們隨便聊聊天。”院長挺平易近人,盤膝坐在我麵前的草地上,眼睛看向春風樓說道。
我們坐的位置不止很適合觀星,也很適合觀察春風樓的建築細節。
“六年前我拒絕收你入學院,你可知為何?”
“資質太差?”
“我說你資質特殊,沒說太差。”
“這……難道不是一種委婉的說法嗎?”
“看來你果然早慧。但你猜錯了,你的資質並不差,而且從某種角度講,簡直好到我都不知道教什麼的地步。”
“那你為什麼最後又收下了我?”
“你爺爺是我師叔。”
“師叔?”
我有點傻眼,“院長,你是說陳老頭也是修行中人?”
院長聞言笑了笑,仰起頭來看著遠處,“當年陳師叔英姿勃發……現在想來還令人神往。”
我看著院長表情頗多感慨,心裏卻跟見鬼一樣,這真的是在說那個猥瑣好色腳臭人懶的老頭?
“院長,我資質特殊在哪裏了?”腹誹片刻,我還是沒有忘記剛才院長說的話,看他出神有點無邊無際,忍不住打斷他道。
說不上來為何,我一直對這座學院的教習和師長不犯怵。
“呃,差點忘說正事了。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你,你今天台上悟道,可是因為師叔交給你的那套法訣?”
陳老頭兒說過,讓我不要將有關這套法決的消息透露給任何人。所以我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