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傷心。生老病死這些事,我早看開了。閻王爺讓我去,我就去。不讓我去,我就好好地活著,該幹什麼幹什麼。人家讓你活著,你不好好活著,天天淨自已找自已的別扭,怨天怨地,看哪兒,哪不順眼,什麼都不合適,那不是自己跟自已過不去嗎?為嘛許的呢!什麼吃虧占便宜的,賬算得那麼清,有什麼用呢?一口氣上不來,完了。什麼也帶不走,什麼還是你的?…”
天明,陸續來了許多人。
有李冬生原來廠裏的同事,一塊做買賣的朋友,也有他的幾個老同學,都是我的學生。街坊鄰居,各位親屬。總共也有百十人。
當初結婚時搭大棚的那塊空地,仃滿了各種車輛。
胡同裏都是人。
火化車還沒來,天下起了小雨,不大,毛毛細雨。
我的頭發濕了,不時有水珠滴落下來。
有一位大款,也是我的學生,他有自已的私家車,讓我坐進了他的轎車裏。隔著流淌著雨水的車窗玻璃,我看見火化車來了,幾個小夥子抬著李冬生從胡同裏出來,四周都是打著傘的人,後邊跟著他的家人。
走在前頭的是他披帶著一身白孝布的女兒,由兩位婦女架著。
隻見她哭喊著,掙紮著,身體反複地往下墜落著…
一行人各自上了大小車輛。車隊緩緩前行…
按照TJ的習俗,死者母親、媳婦沒去火化場。
火化場追悼大廳,四周擺滿了花圈。
沒有悼詞,隻有哀樂。
給死著三鞠躬後,人們排成單排,瞻仰遺容。
死者女兒哭得死去活來,被眾人強拉硬拽,架出去了。
剛剛肅靜下來,在人群中卻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冬生啊!我對不起你呀!你怎麼不容我跟你說說話就走了呢…”
嚎啕地哭聲驚動了所有在場的人。
這是一位穿著體麵的中年婦人,一頭卷曲的長發,手持一個精致的手包。她撲向仃放著死者遺體的有機玻璃的罩台,不仃地她拍打著那罩子:“你跟我再說句話…你怎麼不說話呀?”上來幾個人將她強行拉走了。
這時我才看清,她也是我的學生。
她就是在拉練時被狗咬傷的那個女孩--白麗萍。
當年她曾在春節時與李冬生一塊來給我拜年。
白麗萍來為李冬生送行,讓我不由得心生感慨:
愛情往往不是那麼幸運,並不是每一個美好愛情都能走向婚姻的。令人遺憾的是:能走向婚姻的有不少並不是由於愛情的驅使。美好的愛情有時會遊離於婚姻之外,與漫長的人生相比,它或許隻是一瞬間,但這瞬間卻會與你終生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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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到此結束。
明天第三章:我的學生二蛋子和大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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