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靈雨聽見鼾聲,怯生生的轉過頭去,蘇越卻已經睡熟了。
第二天,蘇越換上靈雨連夜洗幹淨的衣服,帶上那把鐵刀就走了出去,因為實在太累,他錯過了早飯,幸好靈雨偷偷替他留了個饅頭,悄悄地塞在了他的衣服裏。
“蘇越,你若是反悔,現在還有機會”看見蘇越走來,宮若神色鄭重的說道。
“就是,別等到了擂台,卻不敢上去,我們武館可丟不起這個人”盛安源從不放過一切打擊蘇越的機會。
蘇越從容地再次忽略了他,然後對宮若說道:“白拿了兩部武技,我總要有所表示,要不然豈不是成了白癡”
宮若見他態度堅決,也就不在規勸,生死皆是自己事。
天瀾武會一開,各地來的看潮客便蜂擁而至,這時離大潮尚有很長的時間,更何況人群中不乏帶刀攜劍的習武之人,本來就是衝著武會而來。
蘇越的擂台被安排在一個極為偏僻的角落,向他這種剛入引氣期弟子的交手,向來沒什麼看客,大賽中那些離蓄元期隻有一步之遙甚至已經身處蓄元期的弟子,才是看點。
在賭坊的掛牌上,蘇越的名字下連一個下注的人也沒有。
“四海武館新拉來的壯丁,希望他能自己走下擂台吧”人群中有人歎道。
“這些年,四海武館是大不如前了,這次若是再丟一塊令牌,再過幾年武館恐怕就開不下去了”另一個人附和道。
“別瞎說”另一人捅了一下說話的這個人,對他使了個眼色,示意四海武館的人就站在一邊。
宮若聽見這幾句話,本來就麵無表情的臉上籠上了一層寒霜。
蘇越在各種議論聲中走向賭坊開的臨時桌鋪,在自己的名字下放了六十兩銀子,心裏想著“一賠十,這場賺了”若不是靈雨拚命攔著,他想將他們所有的積蓄銀子都壓上。
“蘇越,你會贏的吧,你告訴我你一定會贏”靈雨看著那隨時可能離自己遠去的六十兩銀子,萬分心疼。
蘇越笑了笑,沒做回答,緩步走上擂台,神色中是靈雨從未見過的從容。
靈雨想了想,一狠心,在王貫詫異的目光中將剩下的二十兩銀子也放在了蘇越的名字下。
“那可是你們全部的積蓄”王貫驚訝道。
“隻要蘇越能走下來,銀子沒了有什麼,我又不是沒餓過肚子”靈雨展現出從未有過的勇敢,但拿出銀子後依舊有些顫抖的手卻出賣了她,但無論再怎麼心疼,她沒有再看過那銀子一眼,因為她的眼睛一時一刻都不想從蘇越的身上離開。她不懂武學,隻是聽說上去就會有危險。
蘇越的對手,顯得極為放鬆“聽說你才進武館不到二十天,我真想知道他們花了多少錢買你這條命。”
“我這條命很貴的,沒人買得起”蘇越笑著,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卻已經搭在了刀柄上。
隨著一聲鑼響,蘇越的對手一下子撲了過來,手裏的長劍如長蛇吐信,咬向蘇越的心髒。
這人浸淫引氣期已有兩年,一身功夫紮實無比,雖然心中輕視蘇越,但招式中規中矩,沒有半點疏漏。
長劍一瞬間便到了蘇越胸前,但蘇越卻在原點沒有移動一步,仿佛嚇傻了一般,那人仿佛已經可以看見自己的劍洞穿蘇越胸膛的樣子,“可惜了,我並不想殺你,怎奈你太不濟事”他這樣想著。
台下的靈雨嚇得捂住雙眼,就在劍鋒剛要觸及蘇越衣服的那一瞬間,蘇越中指和食指一帶,刀柄向前一瞬。五指迅速握住刀柄,那別鏽跡斑斑的鐵刀後發先至,仿佛將空氣剝開那樣從空氣中閃電般穿過,在對手身體的左側,由上自下留下了一條傷口,鮮血還沒來得及流出,但刀鋒已過。
那人身體吃痛,長劍拄在地上勉強支撐住身體,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看見蘇越的那把刀。如果不是身體上的傷口,他恐怕會認為蘇越的刀一直都藏在鞘中。
遠方的一位中年人在蘇越出刀的那一刻,恰巧向這邊看來,對於他這種高手來說,雖然已經是二百步開外,但依舊將場上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丁區八十九號,前十可期”這句話伴隨著雄渾的真氣在眾人耳邊回蕩,大家開始瘋狂地尋找丁區八十九號的名字,紅底黑字,赫然寫著“蘇越”,蘇越的名字猶如一道炸雷,迅速在會場中傳開。
沒人懷疑那位中年人說的話,天瀾城最大武館的館主,超越了凡胎境的存在,脫胎境高手林默語自然不會看走眼。
蘇越看了一眼自己的號牌。緩步走下擂台,笑著對王貫說道“你看,我就說**絲終有逆襲日”。而那本來擔心無比的靈雨,卻已經蹦蹦跳跳的去收銀子,手裏捧著幾張銀票和幾個大銀錠,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