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空！靜靜靜！
彈指縫隙間，幾番輪回。
柳隨風動，湖邊的篝火被吹的忽明忽暗，兩個高大的身影對峙著，越演越烈的氣氛幾乎快要到爆發的臨界點，四周死一樣的寂靜，鳥獸早已被逐漸凝聚的巨大真氣驅趕離數裏遠的地方。紅妝緊緊的靠在風上揚身後，目光炯炯的看著麵似寒霜的柳中原。
“你真的要和我做對？”柳中原突然開口，麵色中異樣的流露出一絲痛苦。
“我不想！但是也決不能看著中原武林淪陷。”風上揚堅定的道，醜陋的麵容上散發著異樣的光彩。
“你怎麼曉得我就會禍亂中原武林？”柳中原突然哈哈大笑，手中的折扇指向他；“難道聞人鷹那樣的偽君子都可以坐鎮中原武林，我這個人人敬仰的大善人就不能？”
柳中原的笑異常狂熱，詭異的雙眸中透著一種深沉的痛苦，似乎壓抑了很久，就到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會有這樣的表情。
風上揚突然無言以對。
江湖就是江湖！不管是什麼人隻要進了江湖就再沒有什麼善惡是非，殺戮，永無止境的鮮血才是武林，不管是誰統領武林，結果都是一樣的，更何況……
“風上揚，不論如何，我‘韓王’雖然有野心，但不可否認，我即不是邪教，也沒有為亂武林，是你們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在不斷的編排自欺欺人的謊言。如同三十年前的‘誅魔之戰’你又了解多少？所謂的正道不過是些顛倒黑白的混蛋，試問魔教真的禍亂武林麼？他們隻不過是信仰自己的神明，所有參加祭壇的死士都是心甘情願的，他們為自己的信仰現身有什麼錯，這些偽君子竟然群起而誅之，連一個活口都不願意留下，要……要不是……”柳中原越說越悲憤，火光晃動下的臉上竟然出現點點淚光，風上揚和紅妝不禁一陣動容。
作為魔教的後人，聽見有人為魔教平反，風上揚身體裏的狂熱血液不禁跟著沸騰，柳中原的每一句話都狠狠的敲在他心頭。
“風上揚，我不想與你為敵，也無意要踐踏中原武林，我隻想替魔教討一個公道”柳中原突然摸上自己的臉頰，一點點揭去臉上的人皮麵具，一張驚呆所有人的臉出現在所有人的麵前。
“這怎麼可能？”一張與風上揚一模一樣的連出現在眼前，紅妝震驚的回過頭看風上揚。
“你到底是誰！”風上揚極力平複心裏的驚濤，故作冷靜的問。
“難道你好不了解麼？”柳中原痛苦的道；“我是你的哥哥，我們是雙生子，當年你被風季彥抱走，而我，我被一個忠心的教徒救走。那場該死的‘誅魔之戰’毀了我們的一切。”三十年了，三十年來他不斷的被仇恨折磨，每一個夜晚都被血色的雙手霸占。
“不……不可能”風上揚再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原來他還有一個哥哥在世，原來……他痛苦的揭開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和‘他’一模一樣的臉孔。
“這不可能……不可能”看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麵孔，風上揚的世界全部崩潰，一抹深沉的痛楚在眉間凝聚。
紅妝同樣震驚的看著麵前的男人，但她一定要比風上揚堅強，再大的痛苦也要挺過去，就算死，她也絕不放開他的手。
“二牛。”她緊緊的拉著他的手，發現他的身體竟然劇烈的抖動著，眼底閃爍這狂熱的憤怒，一條條青筋爆出額頭，淚水順著眼角蜂擁而出。
“二牛！二牛！你說你是二牛的，你……”她不知道能做什麼！隻能不斷的強調他給過的承諾；“不管你是誰，你都是我的二牛，你說過要和我一起的。”
天！她該怎麼辦？麵對兩個被仇恨和往事糾纏不休的兩個男人，她要怎麼辦才好？
“紅妝！”風上揚緩緩的回過頭，對上她含淚的眸子，一股暖暖的熱流傳遍全身，奇跡般的安撫他血液裏的狂熱因子。
“紅妝……紅妝……紅妝”他像溺水的人般緊緊的抓住唯一的浮木般來過她的身子擁進懷裏，緊緊的抱著，“一輩子……一輩子也不放開了。”他喃喃的低語，被淚水浸濕的臉埋進她太過溫柔的懷裏。
“我也一輩子都不放開了，一輩子。”她抱住他的身子，目光越過他看向柳中原，“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有多大的仇恨，我隻想和他在一起。請你成全。”說罷，牛皮紙狠狠的扔向他。“走吧！拿了你該拿的就走吧！他不是你的弟弟，他隻是二牛。”
一切都結束了！隻有懷裏的人是真實的。她輕吻上他的黑發，溫柔的吻去他臉上的淚水，“我們走吧！江湖……就讓它是江湖吧！誰也無力改變它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