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茹果果,害得王家要絕後了呢!
“不過,也不是無計可施,”姨媽將一瓶藥丸給了她,“這些藥丸隻要每日一顆,毒性不會惡化。隻要你能夠在藥丸吃完之前找到幺兒,便可無恙!”
所以,當日她立下如此重誓,姨媽才會含笑九泉。因為,皇上正是死於這毒!
可是,可是,問題是,藥丸快要用完了,幺兒還是音訊全無。青門四大長老說幺兒在什麼什麼鬼島上,但鬼島都沉沒了,叫她到哪兒再去找一個鬼島?這一年來,任憑她用戒指傳出消息,卻仿佛石沉大海。她開始懷疑,幺兒是不是已經葬身海底了?
呸呸呸……
她詛咒誰,也不能詛咒自己的表妹啊!
她詛咒自己的表妹,不等於詛咒那個聲言要照顧她一生一世的男人麼?
那個男人要是沒了,還有誰可以這樣愛她?
所以,上窮碧落下黃泉,她是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幺兒妹妹的啊!
幺兒妹妹,你在哪兒?這一年來,你沒感覺到左右耳朵交替發燙麼?那是姐姐我愛恨交織的表現啊!
“怎麼了?”眼睛瞎了,身體的感覺就變得格外敏銳,就像此刻,盡管悄然無聲,王儉卻可以“看”到茹果果咬牙切齒的模樣,“又在思念你的表妹了?”
“是啊!王儉我真的很想她很想她啊!我向姨媽發過誓的,找不到她,我會死得比姨夫還慘!王儉,你說我怎麼辦怎麼辦?”
“不會的!”
“什麼不會,誓言很準的。”茹果果的手很不客氣地在王儉臉上摸了一把,再摸一把。眼睛瞎了也有好處呢,那就是想幹什麼都可以動手!明著暗著吃豆腐都不打緊。
“果果你的手!”想提醒茹果果她的手已經超越界線了。
“我的手怎麼了?”茹果果完全缺乏男女有別的自覺,“王儉這是你的胸膛嗎?嘖,你的皮膚真是比女子還要滑膩呢?胸膛的肌肉彈性十足。王儉,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武功盡失啊?”
“果果!”王儉無奈地抓住了那隻極不規矩摸完了胸又繼續往下遊走的手,“我是男人!”
“王儉,你有病啊?我們都那個過了,難道我還不知道你的性別?”
“我會衝動!”直言相告會比較有效一點的吧!
“嗯哼!”果然害羞了。
但是……
“其實我也很衝動的!你就讓我一次摸個夠吧!”
咚!
王儉仰麵摔倒在床上。
茹果果試過給王儉運功療傷,可惜的是,無論她的掌心怎麼灼熱,怎麼努力,王儉的毒性若不靠藥丸,就雷打不動地繼續惡化!
所以茹果果真的越來越擔心,越來越擔心。
“果果,你走神了?”既然摸了,就專心一點,這樣他男性尊嚴很受創的。
“嗯,對不起哈!”努力地拉回心神,賣力地摸啊捏啊揉啊,王儉的喘息就明顯重了起來。
“果果,我想……”
“哇……”王儉的想法還沒有交流,那個點了火闖了禍的女人忽然淚雨滂沱嚎啕大哭起來。
“果果,你……”徹底地鬱卒,老是這樣,他真的會無能的!
“王儉,要是你不在的,以後我摸誰去啊?我的口味都被你養刁了啊!”
黑線雲集!
怒火大熾!
“你想摸別人?”
“我摸慣了嘛!”某人還沉浸在自己傷痛中,沒有意識到即將到來的慘絕人寰的事故。
“所以……”
“所以,我想過了,如果你真的不在了,我隻有從身邊最近的男人摸起,努力找到這種感覺……”
身邊最近的男人?
不就是……
豈不是……
“茹果果,你要不要臉,那是你大哥,你連你大哥都要塗毒?”
茹果果終於正視到這場風暴了:“那……那……那隻是結拜的嘛!”現在逃,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想逃?”
“……”討厭,問人家這種答案呼之欲出的問題。
“茹果果,我決定了。”
“決定了?”
“對!”
天哪,一個“對”字有必要說得這麼聲色俱厲、五官抽搐嗎?
“我決定,從今天開始,拒絕摸了。”
“什麼?”五雷轟頂,“王儉你不能用這麼慘絕人寰的手法折磨我啊!”
五官嚴重抽搐,瀕臨麵癱。
“我們直接做!”伸手,將身邊那個趣味低級的家夥抄在懷裏,嘴唇吻上了嘴唇。
哎……
其實早就可以那麼做了啊!一年春宵,白白耗費了!
距離最後一顆藥丸用完的時間,又推遲了整整一年。
盡管毒性最終因為兩人的親密接觸引發的真氣互動,沒有禍及到王儉其他官能,但是,誰都看得出來,王儉越來越消瘦越來越蒼白了,那脆弱的皮膚下,青筋與血管都清晰可見。
茹果果的心,沉入了千年寒冰之中。
她和他,還剩下多少日子?
她依戀慣了,欺負慣了的男人,真的要天人永隔了麼?
從此以後,她要到哪裏再找到那麼好的人,可以陪得起她千山萬水的旅程?
生死相隨,她也想啊!
問題是,她怕痛!更怕萬一死不了之後的折磨!
不知道有沒有一種藥,可以吃了以後無知無覺地死在夢中呢?
她怔忡出神。
“果果,吃菜啊!”王儉夾了菜,憑著手的觸摸,送到了她嘴邊。他答應過要做茹果果的眼睛,他做到了。這一年,他努力地適應黑暗的世界,努力地走出家門,投入到外麵的塵世中去。初時,還需要厲罡、翠羽、碧珠的幫忙,到了後來,他真的可以憑著自己的力量,帶著果果遊山玩水、大吃大喝。
此刻,他們坐在此處最有名氣的望仙樓最好的位置,聽說有人曾經在這個位置上看到仙人在雲彩中飛舞。果果信以為真,這一個月兩人天天來此。他知果果是為了向虛無的仙人求助,讓他的身體早日康複。每念及此,他的心頭就徒然增添幾許傷感和後悔:如果上天可以給他一個機會,讓他重新選擇自己的生活,那麼一切會有多麼巨大的不同啊!
他感覺到果果張開嘴,將筷子上的菜囫圇咽了下去。
“果果,要嚼一嚼啊!”
“哦!”茹果果後知後覺地空嚼著,牙齒與牙齒的碰撞聲讓王儉苦笑不已。
“果果,你這樣,我怎麼放心得下?”
“放心不下最好!生生世世把我帶在身邊啊!”她厚顏無恥地要求。
“好!果果,來世我一睜眼,必先來找你!”
茹果果淚了!
低頭垂淚、默默無語之際,就聽見有人嘀咕:“那人有病啊!”
她大怒而起,環顧客棧,客棧裏客人不少,但是,她的目光準確落在靠窗的兩個古古怪怪的客人身上。身形一起,飄落在他們桌前。
砰——
杯盤狼藉,湯汁四濺。
“你狗嘴裏吐什麼?”
其中一名散發著怪異氣味的客人抬眼,那一雙眼睛黑如點漆,燦然有神,隱隱似有光芒透出來。
茹果果一愣,這人麵貌毫不起眼,那雙眼睛卻又精致得世上罕見。這人……
“自然不會是象牙了。”那人慢悠悠地說道。
“象牙?”茹果果揮了揮拳頭,“小樣的胡說八道,小心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胡說八道?”那人像是受了天大的冤,用手指一指王儉,“你,頭部被劇毒纏了兩年,瞎了眼睛,雖然被一股真氣苦苦逼住沒有殃及五官和肢體。但,毒性沒有出口,已經轉向心髒。不出三日,必然身亡。我哪裏胡言亂語了?”那人怫然起身,“大哥,我們走!”
撲通一聲!
茹果果直挺挺地跪倒在那人麵前,雙手抱緊那人的兩腿:“神醫,救命啊!”
“我的診費很高的!”
茹果果驕傲地笑了,纖手指著客棧裏看熱鬧的人:“你問問他們,我的外號叫什麼?”
“財神爺!”完全不假思索的異口同聲。
沒錯,財神爺!
她從皇宮出來,怎麼可能空手?怎麼可能不滿載而歸?皇宮大亂,她若不趁機下手,怎麼對得起她的後半生捏?曾經是上有姨媽,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從王學儒手中騙來的萬兩黃金手上一過,泥牛入海杳無蹤跡;如今她就是青門老大,她要囤積財富、窮奢極欲,誰敢說個不字?
茹果果的別院內,那人驚訝地四處打量。
“神醫駕到,蓬蓽生輝!”
“蓬蓽?”那人搖頭,非常誠實地坦言,“蓬蓽怎麼會如此惡俗?”
茹果果忍!
忍字頭上一把刀嘛!
隻要她的男人有救,再插幾把也行!
“把衣服脫了!”神醫簡單地吩咐。
“什麼?”忍無可忍了,男女有別知不知道,以為穿成男裝,她就認不出是個雌的?
“毒性已經彙集在心髒四周,不脫衣服,我怎麼下針將毒性引渡而出?”神醫不耐煩地翻了翻眼睛,“不想治別浪費我時間!”
“想想!”茹果果手忙腳亂地為王儉寬衣。幸好啊,沒有將毒性逼到更關鍵的部位,不然她不是虧大本了。
“先給她治!”王儉將茹果果推到身前,“她的眼睛!”
“眼睛?”神醫驚奇,“她眼睛明亮,媚眼亂飛,治什麼?”
沉默!
茹果果很心虛很心虛地退了一步步。
“果果!”
“啊?”
“你的眼睛?”
“嗬嗬,嗬嗬,如果說,我真的瞎過,後來又好了,你信不信?”她的指甲是真的差點劃傷眼睛了嘛!臉上都摳出血來了呢!
神醫在茹果果家裏住了三天。
不是因為治病所需。治病隻在當日花了一個時辰。
“神醫,求求你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茹果果扯住了神醫的衣角。
神醫痛苦地皺眉,這樣的光景,每天上演五六次,真的叫人連殺人之心都有了。
“我說過了,毒性已經清除了。”
“那王儉為什麼還看不見?”
“我怎麼知道?我隻負責解毒。”
“會不會毒性尚未清除幹淨?”
“我最恨別人汙辱我的能耐了!”
下一刻,茹果果就覺得眼前飛舞著五顏六色的星星點點,快樂地整個人都飄飄蕩蕩,然後,笑眯眯地栽倒在地。
醒來的時候,她躺在床上,王儉坐在床邊。
“神醫呢?”
“走了!”
“怎麼走了呢?”她大急。
“果果!”王儉抱住了她,“你在意我是個瞎子麼?”
“你胡說什麼呀?”茹果果不高興了,“你瞎不瞎關我什麼事?我不是怕你覺得不方便麼?那麼活色生香顛倒眾生的美人每天在你麵前晃來晃去,卻什麼都看不到,這不是人生一大憾事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