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萬無一失?”上官琉琉忽然模仿茹果果的聲音,“死掉的玄甲兵和被我點穴的黑衣人呢?王儉,我是不是見鬼了?”
茹果果漲紅了臉:“喂,姓上的,不是我,你能活著出來?”
“你有點常識好不好?本姑娘複姓上官!”上官琉琉撇嘴,心說若不是你,我和大哥恐怕已經互訴衷腸了呢!
“常識對吧?姓上名棺材的棺是不是啊?你爹真是個大善人呢,死了都要準備上等棺材啊!”哼,所謂的善人,不過是對自己善而已!
“小媽!”王儉喝道,“請注意說話分寸!”
茹果果哼了一聲,扭頭不理。梨花一枝春帶雨,以為她不會嗎?不屑而已!
“琉琉,別難過了,小媽從小爹娘早逝,缺少管教!”
茹果果怒從心頭起,牙縫裏絲絲直冒火:“我缺少管教?王儉,你別忘了,我現在可是王家的老大!我才是那個當家作主的人!你要和什麼人婚配,我還有一半說話的份呢!”
上官琉琉默默地擦幹了眼淚:“王大哥,我沒事。我爹他……罪有應得!小媽也不是故意的!”
“小媽?哈,誰是你小媽了?”茹果果幹笑,“想進王家的門也不用這麼厚臉皮吧!”
“小媽!”王儉拉起了上官琉琉的手,“琉琉,我們走吧!”
他二人一路前行,茹果果一路冷眼瞅著兩人卿卿我我,想要視而不見,終究抵不過心底那一片酸酸澀澀的滋味。
“讓開!”她從兩人中間插身而過。
“小媽!”
“幹什麼?”她橫眉豎目地回頭,心底卻醞釀著一份竊喜。
“拿來!”
“什麼啊?”她故作不解,掌心卻死死地護住了那顆明珠。
王儉歎了口氣,走到茹果果身邊,拉過她的手。
“你敢?”
“小媽若是走了,王儉自然是拿不到了。”
“王儉,你別逼我!”茹果果用力指住王儉的鼻子。
“王儉不敢!小媽救了王儉一命,已經還清了。”
“還什麼還?”茹果果將明珠往王儉手掌中一放,“本夫人還不稀罕呢!”她又委屈又憤怒,轉身之際,已有淚光閃爍。以前是拚了命也要把她留住,如今是變著法迫她離開。他當她是什麼人啊?
“小媽!”王儉溫醇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琉琉家破人亡,其父固然罪有應得,琉琉卻是受了池魚之殃。王家虧欠琉琉,這一顆明珠自當送給她的。”
茹果果停下了腳步,半晌才道:“明珠在你手上,你愛送誰就送誰,與我何幹?”
“小媽,你也是王家人啊!”
你也是王家人啊!
這一個晚上,茹果果心情好的,小曲兒唱個沒完沒了,唱得翠羽額角的黑線,是一條接著一條,密密麻麻!
“姑娘!”忍無可忍了。
“小妹妹郎多亂了心呀……”越唱越來勁,越來勁越亂七八糟了。
“姑娘真的忘記自己的身份了?”破釜沉舟了。
樂聲戛然而止。
茹果果凝目望向翠羽,翠羽情不自禁垂頭。
“你不說我還真忘記了。”
她倒!
“不過也沒什麼,姨媽不是說要我監視王儉嗎?我這不正幹著嗎?郎呀郎……”
又來了!
翠羽痛苦地甩了甩頭:“姑娘,問題是王大人的近況,你彙報了嗎?”
“彙報?天高皇帝遠,我找誰彙報去?”
翠羽以手覆額:“姑娘,門主終有一日會問的呀!”
“再說吧!”茹果果忽然神秘兮兮地湊近翠羽,“翠羽,告訴你啊,以前呢,我是不敢違抗姨媽,那時候武功差嘛,又找不到過硬的靠山。可是現在,”她嗬嗬地剪手於背,躊躇滿誌地走了兩步,“翠羽,你見過比我更高的高手麼?”
盡管不願承認,翠羽還是搖了搖頭。
“皇帝的禦林軍夠厲害了吧,碰上我,一招就讓他們動彈不得,我還怕什麼?何況,姨媽再怎麼說也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爹娘死得早,她總不至於忍心讓我這麼快去見爹娘!”
“姑娘可保無恙,可……”
“放心放心!”茹果果大方地拍了拍翠羽的肩膀,“有我罩著你,怎麼也不會讓你小命玩完的。”
“我不是擔心自己,我是擔心王大人!”
“王儉?”
“王大人處處與門主背道而馳,尤其這次,連國丈都害了。門主會善罷甘休嗎?”
“倒的確是個問題呢!”茹果果托著下巴,作深思狀,“雖說國丈不過擔了個虛銜,但麵子上終究還是國丈,這個婁子捅的,怎麼補才好呢?”
良久,她雙指一搭,啪!
“大不了我帶了王儉三十六計走為上!”
倒!
她的姑娘,是不是太單純涉世太淺了啊!
天下都是青門的眼線,她往哪兒走哇?何況,王大人是個願意跟著她落跑的人麼?
“妹妹心裏裝著郎……”
厚,又來了!
一日之計在於晨!
清晨,每個人的心情總是特別好的!
茹果果尤其好,好到整個吃早飯的過程,都拿一雙桃花眼,旁若無人地閃啊閃啊,不離王儉麵門。王儉一放下碗筷,她就迫不及待地出手,將自己的小手放入了王儉的掌心:“王儉,你跟我走!”
“走?去哪裏?”相較於其他人驚愕的眼神,王儉的表現更是格外淡定從容。
“到一個誰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
“為什麼?”
“為什麼?”茹果果的手指在王儉掌心狠狠撓了一把,“王儉,你不是想娶我為妻嗎?你說為什麼?”
“可是我記得小媽拒絕了。”王儉紋絲不動。
“現在我翻悔了行不行?”
“不行!”王儉掙脫了茹果果的手,站了起來。
“為什麼?”茹果果臉紅了,眼也紅了。
“王儉的原因,和小媽當日是一樣的!”王儉深深地望了茹果果一眼,離席而去。
“王大哥!”上官琉琉立刻跟了上去。
“卑職用完了,夫人,請慢用。”厲罡也很知趣地走出了房門。不是他不想陪伴夫人,他的命是梅蕊夫人救的,他自然不能恩將仇報。可另一邊卻是生死與共的王大人。咳,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是兩邊都想幫啊!思來想去,還是回避的好哇!
“姑娘!”翠羽也想走,但是,人好歹也是她的姑娘,她若一走了之,還有誰能安慰姑娘?咳,怪她昨晚沒有把話說清楚啊!
“姑娘,其實大人……”
“我明白!”茹果果的唇如花瓣開放,“是王儉不明白,我今日之心,與他當日也是一樣的!”
她也離開了房間,留下翠羽一頭霧水,什麼當日今日,什麼一樣啊?姑娘是不是和王大人相處多了,語言的玄機是越來越酷似王大人了!精深哪!
不過既然聽不懂,她也隻好,當一切都沒發生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