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玄女手上並沒有任何東西,而且她距離杜飛雪還有一段距離。在人間,杜飛雪所處的位置是安全的,即使對方的武功要比杜飛雪還要高很多,那麼,杜飛雪也一樣不會那麼快的死去。
可是,這不是人間,這裏是蝶蝶穀,在這裏的一切都與人間不盡相同。在這裏是沒有什麼不可能發生的。杜飛雪現在身處的位置並不安全,而且還很危險,危險都到了在眨眨眼睛的那一瞬,他就可能永遠地躺在了地上,化成了這蝶蝶穀中永遠的亡靈,或許,他將成為這裏唯一的亡魂。
“不要。”
杜飛雪什麼都沒有看見,他隻是在耳畔聽到“鐺”的一聲脆耳的響聲,隻有一聲,那一聲也絲毫沒有拖遝,就如一塊兒整玉摔到了地上,一刹那,斷裂時所發出的聲響。
杜飛雪不知道是什麼響,但是他真的聽得很清楚,而且他也感知到,那一聲響就發生在離自己很近很近的地方,那樣的距離,甚至是一種可以忽略的距離,那段距離也許是一厘,也許是一毫。
杜飛雪看到了一片嫩葉在地上。一開始,地上是什麼都沒有的,即使月色朦朧,但是杜飛雪也是細心觀察過周圍的,因為這裏不屬於人間,無論是出於好奇,還是出於對自己的保護,總之,無論是出於什麼,杜飛雪將這裏觀察的非常仔細,細到了桌上放著一個瓷杯,在杯中有一顆很小很小的沙礫。
所以,當杜飛雪看到自己的腳下不明不白的多了一片葉子時,他感到很詫異。
葉子呈六圓環的形狀,那樣形狀的葉片,在人間是沒有的。然而,杜飛雪卻感到很熟悉,他熟悉到“這片葉子自己在哪見過。”這樣的話就是在自己的嘴邊,但是他卻怎麼說也說不出來。
杜飛雪此刻並沒有看著瓏瓏,也沒有注意聖玄女,他隻是在盯著那一片葉子,冥想著它到底是從何而來的。
在這一刹那間,這裏又重歸了一種靜,杜飛雪已然是習慣了這樣的靜。
靜的可以讓人想起好多,靜的也能叫使人無可奈何。
聖玄女看著瓏瓏,在她的眼睛裏,灌滿了不解。
“呃——呃——”
這裏很靜,所以在這裏所發出的再小的聲音都能叫旁人聽的一清二楚。那聲音發的很小,即使在此寧謐的夜晚,人也是隱隱的聽到。這個聲音之所以發出的不大,正是因為這樣的聲音聽後很叫人痛苦。象是一個人受了傷,而且是傷的很重,然而卻不想讓身邊的人所知道,但他卻忍受不住那樣的傷痛而迫不得已發出的呻吟。
聖玄女聽得很清楚,由於杜飛雪還在盯著那枚葉片發呆,沉酣於此,所以他並沒有聽到。
一瞬,杜飛雪驀然想起了瓏瓏,她是一朵嬌美而奇特的花,她的顏色,她所溢出的那一種沁人肺腑的芳香,還有她那與眾不同的葉片。
刹那,杜飛雪想起了那地上的葉片,葉片正是草之花子上的葉片。此刻,這裏的風很小,很微,根本就不可能將花上的葉片而吹落,而且,還吹的這麼遠。那麼,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剛才似乎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然而,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在杜飛雪的眼下,他竟然是渾然不知。
杜飛雪不僅是想到了,而且他還聽到了。
“呃——呃——”
那樣微弱的呻吟,在如此沉寂的夜晚,是可以讓人聽的夠清楚的。
頓時,杜飛雪一下子抬起了頭,他一眼,並沒有落在瓏瓏的身上,而是打落在了那張桌子上,那張桌子上鋪蓋著一種讓人很敏感的東西——血。
桌子上凝結了一灘的鮮血,而且那灘血也在逐漸地擴張。杜飛雪緊緊地盯著那兒看,然而他卻看不到那灘鮮血是從哪裏滴落下來的,他隻能感覺到,那灘鮮血是一點兒一點兒地增加的。
“瓏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會死的。”
聖玄女很急躁地說,在她的言語中,似乎暗含著千百萬種的不解。
瓏瓏的氣息顯得很微弱,但是她還是說道:“那你呢?我已經說過不關他的事,你為何還要殺他?”
聖玄女道:“我隻是想幫你抱不平,是他把你害成了這個樣子,你為什麼連生命都不顧地去保護他呢?”
瓏瓏急切地說道:“因為他人是我救的,所以我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他,想傷害他,必須先要殺了我。”
聽後,聖玄女歎道:“瓏瓏,你這又是何苦呢!”
剛才在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杜飛雪不知道,但是瓏瓏與聖玄女卻是清楚的很。
聖玄女手中緊握著的叫做無影刀,那把刀和瓏瓏手中的劍一樣,可以無限的變長,也可以任意地變短,就連形狀也可以同天上的浮雲一樣,可以自由的變換。然而,無影劍與無影刀唯一的不同就在於,無影劍杜飛雪可以看見,雖然它的劍身是透明的,但是它那一線之細的劍刃,杜飛雪卻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
然而無影刀,無論是刀身還是刀刃,杜飛雪都是看不到的。其實,聖玄女從始至終,在她的手中都緊握著那把無影刀。在刀上也應孕著那有若月光的微寒,杜飛雪不知道,然而瓏瓏卻看得到,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把無影刀此刻停滯於哪,刀有多長,有多寬,形狀是何,到底有多麼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