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很美,要比人間的任意的一個角落都美的多。
在這裏有奇怪的假山,蒸騰的溫泉,會變色的蝴蝶,沒有人會來叨擾著的清幽……
然而,卻沒有一個人對這裏有所依戀,因為這裏美的太單調,美的是那麼的不自然,美的似乎叫人覺得,這裏有所缺憾,美的讓人心碎。
瓏瓏太熟知這麼一種美,所以她想擺脫掉這裏去尋找自己所夢寐的人間之美。
杜飛雪則是對此地的這種美太過陌生了,陌生的叫使他無法容入,有著那麼一種強烈的排斥感。所以,他也想逃離這裏,去尋找隻有在人間存在心中的那分唯美——飄零。
所以,瓏瓏剛才的那一句話說的甚是讓杜飛雪感到心動。但是,當話音落定的時候,突然一朵浮雲擋住了明月,刹那間,這裏變得黑了許多,雖然不能說是太過的黑,但是,此刻杜飛雪已然是看不到瓏瓏的色彩了。
這是一種不祥嗎?
無論是在人間,還是在這非人間,都會有著一種預兆。然而,無論是在哪裏,黑,一刹那變得昏昏沉沉,都會是一種不詳的預兆。
這一夜,原本平靜,但是又會有怎樣的不祥呢?杜飛雪是不會知道的,隻有瓏瓏才會知道這裏欲將發生什麼。杜飛雪是人,一位在人間好似傳說,而在這裏又是極其平凡的人,所以他是絕對不會知道這不屬於人間的蝶蝶穀中的一切。
瓏瓏則是這蝶蝶穀中的族員,而又是這裏守門的幽幽使者,所以在杜飛雪眼中所有的未知,在瓏瓏眼中都已成了已知。
“聖玄女來了。”
隻能聽瓏瓏的一聲驚吼,這裏又重歸了靜謐。
杜飛雪也來不及問自己心中的困惑,他已便被天邊那遮住月光的浮雲所吸引了。
那朵浮雲逐漸地變薄,而且還在緩緩地向下坐落著,杜飛雪對著那飄飄散開的浮雲,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飄逸而行的浮雲。
離杜飛雪越來越近,然而那四散飄逸的雲朵卻變得越來越小,但是,那朵雲和還是那麼的輕盈,朦朧,它似乎在向某一樣東西在緩慢地變化。
杜飛雪抬頭張望,看它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進行著那扣人心弦的變化。他也在苦苦思索著,它究竟要變換成什麼,它的降臨到底是這個蝶蝶穀中的幸運,還是一種不幸。
杜飛雪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看得很仔細,直至最後,他也看得很清楚。是裙衫,是半透明而且在上麵還吊掛著鳳舞蝶飛圖案的裙子。
一朵浮雲突然變成了一件半透明的裙紗,為什麼會變成裙紗。裙紗就如杜飛雪手中的飛雪劍一樣,飛雪劍是不能平白無故地自己遊走,自然,裙紗也不能離開主人的身體,而飄散到這裏。
那套裙紗距離杜飛雪越來越近,杜飛雪看得更加清楚,他看見在裙紗之中,有人在生長,逐漸地,他看到了那人的頭,頭上又緩緩地生長出了發絲,發絲是金黃色的,而且長的很長,很長,在半空清風的吹拂之下,左搖右擺,飄灑而自如。
杜飛雪驚呆了,他呆呆地站在那裏,他在那裏守侯著那金黃色發絲的女人在自己麵前。他知道,到此的也並非和自己一樣,是一位有血有肉,實實在在的人,他也知道,來者是這蝶蝶穀中的族員,同瓏瓏一樣,是一位修煉成人形的這裏的族員。
一陣夾雜著淡淡的幽香的風掠過,不禁叫使杜飛雪驀然睜開了眼睛。當他逐漸地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然看到了那位自天而降的少女佇立在了自己麵前,不過,那人並沒有對著杜飛雪,她隻讓杜飛雪看到自己的側麵,因為她此刻正對著瓏瓏。
瓏瓏的語氣顯得有些驚慌,似乎她很害怕這位未知的來客,於是說道:“聖玄女,你怎麼會來?”
聖玄女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這個人是誰,他怎麼會來這兒?”
聖玄女的語氣很衝,想必她們兩人並非合得來,但是從兩人的態度上來看,似乎瓏瓏有些畏懼聖玄女。
瓏瓏聽到了聖玄女這生硬的問話,顯得有些驚慌,她並沒有很流暢地回答出聖玄女的問題,而是顯得猶猶豫豫,吞吐道:“他,他,他……”
聖玄女聽不得瓏瓏對自己這吞吞吐吐地遮掩,於是氣語衝衝地打斷了她的話,說道:“豈有此理,你難道不知道在我們蝶蝶穀中,是不可以有凡人駐進的,你不是已經修煉成人形了嗎?怎麼又變成了草之花子,說,快說,是不是因為他?”
瓏瓏從人形又變成了草之花子,就好似她所尚未愈合的傷疤。現在,聖玄女這麼一說,無疑是揭開了瓏瓏的這道傷疤,讓瓏瓏頓時變得遍體鱗傷。
瓏瓏看著聖玄女,一位也是通過修煉成人形的絕色佳人,她不禁覺得自己很痛苦。那種痛一直從她的內心遍及到了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不過,她不能讓自己的痛彰顯出來,讓杜飛雪看到自己那難以承受的痛苦,因為她知道,杜飛雪是一位有情有義,更是一位能夠承擔責任的人,所以,她不想因為自己的痛而讓杜飛雪感到自責與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