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你說謊!你是喜歡我的!你是愛我的!”歐陽靈衝上前去,從身後擁緊華旉,哽咽道“無論誰對你說過什麼,都請你不要動搖好嗎?”
華旉掙脫開歐陽靈的束縛,頭也不回地繼續向前走去。
見華旉決絕地漸行漸遠,歐陽靈負氣地狠狠拍了一下歐陽天借給她的那匹高頭大馬:“回去找你的主人吧!那個要命的家我是不會再回去了!”
馬兒長嘶一聲,沿來時的原路直奔而去。
歐陽靈一氣之下跑到山巔之上,遠眺著綿延起伏的青山,隻想一舒胸中悶氣,於是,對著壯闊的群山高喊道:“元化!除了華夏,對於你而言,這世上還有比我更重要的人嗎?為什麼你寧可相信那些不相幹的人的鬼話,也不願聽我的真心話?寧可被那些不相幹的人擺布,也不願成全我的一番癡情?你選擇傷害最愛你的人,理由是什麼?值得嗎?”
她的聲音足夠洪亮,以至於山穀間不斷回響著那句:“值得嗎?值得嗎?值得嗎……”
“倘若我也像你的妻子,你的沸兒那樣離你而去,你真的會無動於衷嗎?真的會不屑一顧嗎?真的不會傷心難過嗎?真的不會追悔莫及嗎?”
山間再度響起遼遠的回聲:“不會追悔莫及嗎?莫及嗎?莫及嗎……”
“倘若果真如此,我也不會再給你機會了!我雖然愛你,但我也是有自尊心的!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我也是個女生啊!你竟然忍心讓我承受這麼多次拒絕,這麼多次打擊?既然你一再選擇放棄我,一再選擇傷害我,一再選擇背棄我們的愛情,那我們就永遠不要再見麵了!”
回聲:“不要再見麵了!見麵了,見麵了……”
大吼一番過後,心中豁然開朗,壓在胸口的悶氣一掃而空,爽多了!
歐陽靈吼累了,跌坐在地上,暗道:切!我歐陽靈可是從二十一世紀文明社會穿來的,失戀而已嘛!難道真要上演偶像劇裏的經典一幕——跳崖殉情不成?開什麼玩笑?我又不是小龍女!沒有她那麼好的武功!更何況……我又不是第一次失戀!念及此,歐陽靈不禁想起了學長莫寒和那個“瘋子醫生”華醫。尤其是華醫,若不是他的一番鬧劇,她可能就不會對‘神醫華佗’一見鍾情了!如今仔細回想起來,她當初到底是因為什麼喜歡上華旉的?按照二十一世紀的選婿標準,很顯然“高帥富”華旉他是一樣也沒占上:身高目測起來大概隻有一米七多一點而已,相貌也算不上英俊瀟灑,勉強稱得上溫文清秀,至於家世嘛,雖說是士族出身,卻一無所有,尚需漂泊江湖,靠行醫濟世來虎口。除此之外,年紀倒是比現在的這個她大出了二十來歲,脾氣也是倔強得可以……她到底喜歡上他什麼了?她怎麼就會對這樣的一個人情有獨鍾了呢?是因為崇拜嗎?是因為她早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就已經對“神醫華佗”欽佩得五體投地了?所以,在見到華旉第一眼的時候,她就像那些好不容易見到偶像大明星的小粉絲一樣暈菜了?不!不會的,她一向沒有追星的嗜好,更何況她還沒有迷糊到分不清什麼是愛,什麼是崇拜!
那又是為什麼呢?難道愛情真的是沒有理由的?歐陽靈索性躺倒在山坡上,伸展開雙臂,出神地望向天空。此刻,碧空如洗,萬裏無雲,奇怪的是,歐陽靈竟隱約看到了一場大雨,看到了華醫那張被雨水衝得純澈得令人驚心的臉。未及眨眼,轉瞬間,那張臉卻又變成了華旉的樣子。
曾經的一幕幕,海市蜃樓般浮現在那湛藍的天幕之上,華醫與華旉不停地交替出現,如電影中的蒙太奇組接一般,詮釋出了另一種驚人的意義:神韻!對!是神韻!或許……是因為他們倆本就是同一個人!而她之所以會對華旉一見鍾情,正是因為他與華醫有著相同的神韻!
原來如此!原來在她心底,華醫早已不再是陌生人,不再是“瘋子醫生”了!原來他早已感動了她,在她心中播灑下了愛情的種子,以至於即使相隔近兩千年,她仍在惦記著他!原來——她早已愛上了他,卻至今才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