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兩人帶著那名受傷的男子來到一個無名小寨。
她似乎對這裏很熟,從踏進這個寨子,他就見她熟稔的與過往的人親切的打招呼,熟稔的程度就像經常見麵的老朋友。
“媚娘,來了。”長相憨實的男子,肩上背著弓箭笑嗬嗬地打著招呼。
“嗯,來轉轉!”胡媚兒愉快地答道。
“你家媳婦呢?”她記得上次來的時候,他老婆挺著個嚇死人的大肚子。
“生了,在坐月子呢?”男子爽朗的笑道,臉上洋溢著做父親的自豪和喜悅。
“呀,真的,恭喜了。男孩還是女孩?”
“嗬嗬,是個大胖小子。”男子樂嗬嗬地咧著嘴。
“喲嗬,不錯嘛!”拍了拍男子壯實的胸膛,她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嘿嘿嘿!”男子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後腦,一臉憨相。
“那你現在是要去哪?”她好奇的問。
男子拍了拍背上的弓箭道“這不正要出去打點野食給我家婆娘補補身子。”
“應該的,應該的!改明兒個我差人送些人參來給你家媳婦補補生子。”
“謝謝媚娘,謝謝媚娘!”男子一聽連聲道謝,他家婆娘有福氣了。
“別呀,跟我客氣啥啊!”她忙擺手讓他不用謝。
“那、那我打獵去了。”男子心想,今天一定要多打幾個兔子回來,好送給媚娘作為答謝。
“嗯,小心點。”胡媚兒點點頭不忘提醒他要小心。
“好嘞!”男子咧著嘴大聲應著,經過裴向陽身邊忍不住奇怪的多瞄了他和那受傷的男子兩眼。
“看來你對這裏很熟?”跟在旁邊一直默不出聲的裴向陽突然開口。
“還行吧!”她隨意答道。
“剛才說的都聽清楚了嗎?”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間在人群中響起。
“清楚了!”回答他的是整齊洪亮的聲音。
“石虎!”背後突然有人大聲喊他的名字,然後重重的在他背上拍了兩下。
“哪個王八糕……媚、媚娘!”罵人的字眼在他回過聲來看清楚來人是誰後被硬生生的咽回肚子裏,隨即換成驚喜的笑容。
“王八什麼?”胡媚兒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睨著他。
“沒、沒什麼,您咋來了?”他又不是找死,還好剛剛即時住了嘴,不然,媚娘鐵定饒不了他。
“怎麼,不歡迎我?”她故意說道。
“歡迎,歡迎!怎麼不歡迎,我可是天天盼著你老人家能來呢?”石虎滿臉陪著笑,生怕一個不小心惹這位姑奶奶生氣。
“得,別惡心了。你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嗎?”老娘她又不是被哄大的。
“天地良心啊!我說的都是實話。” 石虎激動地說著,隻差沒指天發誓。
“行了,別賣口乖了。數月不見,你小子壯實了不少啊!”剛才拍他那兩下把自己的手都弄疼了。
“那當然!”見媚娘誇他,他馬上挺了挺胸膛一臉神氣。
“喲喝,瞧你神氣那樣。對了,你們首領呢?在不在?”覺得玩得差不多了,胡媚兒不再戲弄他。
“在大堂,他們是……”石虎好奇地看著站在她身邊的男子。
“嗯,馬身上的那人失血過多昏迷了,你找兩個弟兄把他抬進屋子,順便找個郎中過來給他看看,至於另外一個……”她頓了頓“我跟他不太熟,你可以直接無視他。”語畢,她朝大堂方向走去,不理身後射過來的足以殺死人的眼光。
這女人,不但是惹事的高手,連氣死人的本事也不小。黑眸緊瞪著那個漸行漸遠的纖細背影,裴向陽手握拳頭忍著欲掐住她脖子的衝動。
“呃,這……那……”看著走遠的媚娘,又回頭看了看臉色難看的裴向陽,石虎不知如何是好。
“月刹!”正在俯案看書的月刹聽到有人叫她,隻是略略挑眉,而後慢條斯理的合起手上的書看向來人。在這敢直接喊她名字的人隻有——胡媚兒
一個跟她一樣有著相同奇遇,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
“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不在自己的紅袖招裏好生待著,跑到我這偏遠的小地方來幹嘛?”她戲謔道。
“路過,順便看看你死了沒,好給你選塊風水寶地,別說我不夠義氣。”胡媚兒惡毒地說道,一出口就咒人家死。
“免了,你還是留給你自己吧!我想你會比我更需要。” 一個到處惹事生非的女人,她比她更需要。
兩人你來我往,唇槍舌劍鬥得好不過隱,句句夾槍帶棒,語帶譏諷。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倆有著深仇大恨,實不然這就是她們相處的獨特方式。
這兩人每逢見麵都要鬥上幾句才過隱,所以寨中眾人早已見怪不怪,任由她們去。
這女人到底還要漠視他多久,裴向陽沉著臉冷眼看著她與那名叫“月刹”的男子互相嘲諷,一股怒氣由心而生。
……
“這位是……”打從這男人一踏進這屋子,她就注意到他了。雖然一直靜靜地站在旁邊,但他超凡出眾的外表仍然讓人不能忽視,其是是此刻他渾身散發著怒氣讓人想無視都難,隻有某人在裝傻而已。
“裴向陽!”他冷冷吐出三個字,目光從胡媚兒身收回落在“他”臉上。
“淩霄寨的二當家?”她略有耳聞,隻是奇怪媚娘怎會與他在一起。
“正是!”回答她的是短短有力的兩個字
“久仰,在下月刹。”她朝他揖了揖手。
“月刹,——月刹?”聽到“他”的名字後,他看“他”的目光總算有了驚訝。
傳聞,“”月刹向來獨來獨往,且行蹤縹緲不定,但隻要他接手的委托就從未失手,不管是多棘手的案件還是罪犯,他都能完美的完成任務。
隻是……眼前這個長相異常俊美的年輕男子真是嗎?“他”看起來尚未及冠,稱之為少年也不為過。麵對那些窮凶極惡、十惡不赦、殺人如麻,連官府都束手無策的罪犯都是“他”親手捉的嗎?裴向陽眼中有著難以置信。
月刹笑而不語,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年輕的臉上有著與他年齡不符的淡然與穩重。
就在月刹與裴向陽談話期間,胡媚兒徑自走到她剛剛坐的椅子坐下,隨手翻了翻桌上的書本,忽覺有些口渴便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皺眉,“這什麼茶,怎麼那麼苦?”茶入口中,有點苦澀,她不喜歡這種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