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王想到這裏心中很不是滋味,下了朝後,他讓阿常帶路前往姿生閣,他歎道:“阿常,本王有多長時間未去姿生閣了?”阿常道:“回王上,似乎自從靈公主出生,您就沒來過姿生閣了!”逍遙王聽了長長歎了口氣道:“原來那麼久啦,都不知姿生閣變成什麼樣了。”阿常道:“現在姿生閣裏就隻有惠妃娘娘和長公主兩個人了!”逍遙王繼續道:“阿常,你是不是也覺得本王太自私了?”阿常聽他這麼說,於是支支吾吾地說道:“這,這,相信惠妃娘娘和公主們都能理解王上的苦衷。”逍遙王聽了苦笑道:“惠忠說得對,本王是變得懦弱了,還好良兒回來了,要不然惠妃竟不知孤獨成什麼樣。”
到了姿生閣,阿常開了門,惠妃和良之哪裏料到逍遙王會來,逍遙王道:“剛才惠忠回來了,為了惠兒的事和本王吵了一架。”惠妃道:“兄長剛才有來過,不過又匆匆回了燕子關,他一向是性情中人,這點王上應該比我還要了解他,所以還請王上不要怪罪於他才是。”逍遙王笑道:“本王知道他的性情,自然不會怪罪。”說完環顧四周道:“本王許久未來,這姿生閣竟這般光景,阿常,改日讓工匠們修葺一下才是!”阿常答應著,卻被惠妃拒絕道:“不必修葺了,這姿生閣是鮮少有人來的,惠兒在的時候她還喜歡養些花草,現如今她走了,我和良兒也無心打理,修不修葺都是一樣的。”阿常聽了惠妃與逍遙王的對話,悄聲對良之道:“長公主,我們先出去吧!”良之會意隨阿常走出房間。
逍遙王靠近惠妃坐下,輕撫她的頭發,在她耳邊輕輕喚道:“語兮!”三十年後,這個聲音又回蕩在耳畔,三十年前的熱血青年又回來了,她的淚水輕輕滑下來,三十年的夫妻之情,在這一刻再次燃起,她輕輕抬起頭來,撫摸他的白發,流著眼淚喚他的名字:“逍遙哥哥!”
逍遙王也流下了久違的淚水:“你恨我嗎?”惠妃流著眼淚哽咽著搖搖頭道:“你老了!”逍遙王笑著說:“是啊,都三十年了,哪裏還是當年那個放牛郎呢!”於是捧著她的臉繼續說道:“可你還是我初見之時十三、四歲的模樣!”惠妃苦笑道:“如果可以回到三十年前,你願意放棄王位,陪我去流浪嗎?”逍遙王道:“如果一切可以重新開始,我願意放棄江山陪美人去流浪。”於是,他將她摟在懷裏,惠妃笑道:“還記得那時候兄長我們三人一起擠在牛棚裏,一起看星星,一起偷地瓜,你我成親之時我終於吃上了人生當中的第一個饅頭,你說等你當了王上就天天讓我吃上又大又白的饅頭。”說完,她笑了起來,於是又接著說:“等你當上了王,我每天都有饅頭吃了,可是卻漸漸失去了你。”逍遙王聽了心中不免酸楚,又聽惠妃笑道:“後來語兮在想,何時兄長我們三人能再一起去偷地瓜,然後被主人一頓暴打,那才叫開心呢!”
逍遙王聽了更加難過,他把惠妃抱的更加緊了,生怕她離開,於是他說:“你放心,從今以後你想吃什麼就有什麼,再也不會被人打了。”
惠妃歎道:“雖然現在我們再也不愁吃穿,但卻再也沒有那時的相濡以沫。也許,這就是別人說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吧!”
逍遙王道:“你兄長在燕子關守了二十年,現在人也老了,如果可以的話,你來勸勸他讓他回京安度晚年。”惠妃道:“我早有此想法,隻恐怕兄長早已習慣了關外生活,如果讓他回京恐怕還不願意呢,況且他剛剛和王上吵了一架,現正在氣頭上呢!”逍遙王聽了自是沉默,這時候惠妃起身道:“前日四王子前來為惠兒作了幅畫,真是栩栩如生呢,我拿來與王上瞧瞧!”說完去取畫,逍遙王看了歎道:“還別說,這阿鬥作的畫還真是無人能比,你看把惠兒的眼睛都畫的炯炯有神呢!能讓阿鬥作畫的人很少,他還不曾為本王作畫呢!看來他對惠兒的這番心意是很難得的。”
惠妃笑道:“可不是,四王子也是個奇才,平日裏看他呆呆傻傻的,作起畫來就到了忘我的境界,聽他的隨從六兒說,他有一次竟把墨水當茶水喝了一口。”說完抿嘴笑起來。逍遙王見她如此開心,又看了看手中惠之的肖像畫,心中不免想念起惠之,想她小小年紀竟遠嫁他鄉,不知過得怎麼樣,不覺又是一陣愧疚。惠妃看出他的心思,便對他說道:“王上久未來我姿生閣,今日便就在這裏吃飯吧。”說完將惠之的畫像輕輕放下,一人去張羅飯菜了,逍遙王一個人看著惠之的畫像,不禁流下兩行熱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