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日葬禮之上靈之的遺體在眾人眼皮底下憑空消失,大家都覺得驚奇不已,鹿夫人更是傷心欲絕。為靈之做法事的老和尚道:“阿彌陀佛!公主乃萬金之軀,老衲觀天象方察覺公主乃是北鬥七星搖光的護體,先前傳聞七星護體紛紛隕落人間,致使天象不穩,就是因為七星缺少護體庇護,看來,公主是福星啊!王上不必再擔憂了,世間萬物最後都會再回歸到原來的地方,這就是宿命!”逍遙王聽了心中有些許安慰,歎道:“本王原本以為上天這麼早奪走了靈兒的生命是多麼可惜的事,現在想想,如果她能夠犧牲自己造福天下人,也算得上是功德無量了!不過,大師方才說是北鬥七星的搖光,那麼,其他六顆星的護體在哪裏呢?”隻見那和尚掐指一算,搖搖頭道:“恕老衲鬥膽,天機不可泄露!”
逍遙王聽了,知道這是佛家規矩,所以也不便再追問下去,待到靈之喪事結束後,一切就都恢複了平靜。
來到逍遙宮,接二連三地發生了許多事情,曼斯覺得無聊,於是在逍遙宮裏隨處走動,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巨子與藍夫人的住處清風亭,曼斯抬頭看了看門上的牌匾,清風亭,這是她沒有來過的地方,在宮裏,她去過其他六位公主王子的住處,卻唯獨沒有去過清風亭,她正想著是誰的住所時,卻從裏麵走出了藍夫人,她看到曼斯很是驚訝,於是笑著說:“這不是羅少主嗎?快進來坐吧,您能來真是讓我們清風亭蓬蓽生輝啊!”她說完引曼斯進了清風亭,隻見清風亭與別的宮殿很不相同,楚太子的蘭澤宮自然很是富麗堂皇而不失優雅,泰鬥的晉陽樓裝飾的也很華麗,美之的如意宮自然不必說,姿生閣是惠妃母女三人住所,妃子住處自然也差不到哪裏去,就連鹿夫人與靈之公主的鹿鳴館也還古樸裏帶點奢華,而這清風亭,果然有點清涼的感覺。
藍夫人帶曼斯進來時,巨子還在書房裏,藍夫人讓曼斯坐下,給她倒了杯水,又笑著說:“我這裏有點簡陋,還請您不要介意,巨兒他在書房,每天都給自己規定時間來讀書,不到時間是絕對不會出來的,所以,還請先生見諒。”
曼斯看著藍夫人,隻見她施了粉黛,精致的五官,紅色的嘴唇一笑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她看上去屬於那種豔麗的女子,她喜歡笑,但也許這與她過去的職業有關,行走江湖賣藝為生,總要笑著討好那些看客,可以說,藍夫人這一輩子都是在以笑討好別人,她身穿藍色紗裙,稱得她雪白的脖頸更加頎長白淨,她一直都在看著曼斯笑,曼斯看到她眼角明顯有了皺紋,這倒讓曼斯內心劃過一絲憐憫與同情。曼斯端起茶杯,看著杯口的豁口,很顯然,這茶杯有了年頭,而屋內的擺設也極其簡陋,她想這清風亭一定很少有人來做客。
曼斯也以笑回應藍夫人道:“夫人,三王子人很聰明,對功課又極其上心,今後一定會有一番作為的。”
藍夫人聽了曼斯的話說:“那就借先生吉言吧,巨兒他性格孤僻,就喜歡一個人待著,也不願出去遊玩,與他的兄弟姐妹們也很少交流。”她說話的時候雙手揉著衣服,看得出,她的雙手並不像她的臉蛋長得那樣精致,看得出她曾經受過很多苦,而今也還是在不停地操勞,藍夫人接著笑著說:“我聽說先生是學識廣博之人,今後還請先生多多提點我家巨兒,他很聰明又很好學,希望先生多多幫幫他。”藍夫人不禁情緒激動起來。曼斯早已看出藍夫人心中所想,她對藍夫人說道:“夫人,您放心,四王子他是個才子,如果有什麼需要,我能幫到的盡管開口,隻是方才我看這清風亭裏人很少,怎麼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麼?”
藍夫人笑了一笑說:“巨兒跟前有一個人常年陪讀叫小五,這會子估計巨兒讓他出去了,我也是一個人生活慣了的,身邊就有一個老媽子,我讓她去洗衣房浣洗衣服去了,我沒事麼時候就一個人彈彈琵琶消遣消遣。”
曼斯一聽她會彈琵琶,忽而來了興致,高興地問道:“您還會彈琵琶啊?”
藍夫人看到曼斯對她會彈琵琶之事很感興趣,於是笑著說道:“我來宮裏之前,就是路過醉仙樓裏彈琵琶的,那次剛好王上出宮去,就是聽了我的琵琶曲才注意到我將我娶進宮裏的。”她說話的時候仿佛陷入了回憶當中去,滿臉的幸福。
曼斯看到藍夫人如此高興,於是問她道:“夫人何時進宮來的?”
藍夫人突然收住滿臉笑容道:“哎呀,這樣想來,今年剛好二十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啊!”曼斯聽了也感歎時間如白駒過隙,她笑著對藍夫人說:“不知曼斯今日可否有幸聽夫人彈奏一曲啊?”藍夫人一聽曼斯這樣說,很是高興,她一邊取來琵琶,一邊吹了吹上麵的灰塵,一邊又對曼斯說:“我都好久沒彈琵琶了,恐怕手都有點生了,如果彈得不好,還請先生多多包涵!”曼斯笑著默默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