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七章 對我的傷害(1 / 3)

石川在上海隻逗留了一個星期,臨走時給石崇留了一封信,韓媽拿著那封信,有些好奇的摸了摸,裏麵是硬硬的,她就對錦瑟說:“像是一疊照片呢……”

錦瑟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裏,隻是笑了一下就走了,韓媽把信放在書房的辦公桌上,就沒當回事兒的出去忙別的了。從這天起,石崇的臉上就陰陰的,看見誰也沒有笑容。大家每天都躲著他走,韓媽在廚房裏小聲地跟錦瑟嘀咕著:“這兩天先生臉色不好,不像是什麼好動靜。”

正這麼說著,就聽到樓上傳來石崇的聲音:“韓媽!褲子燙好了嗎?我要出去!”

“哎!這就來了!”韓媽對錦瑟使了個無奈的眼色,急急慌慌地上樓。

錦瑟留在廚房裏站著,心裏也感覺惴惴不安的。昨天下午,她在臥室裏擦拭著梳妝鏡時,發現衣袖上蹭了一些灰塵,她低頭撫弄著,不經意地抬頭,從梳妝鏡裏發現石崇正推開門大步踏進來,看見她時卻頓住了腳步,他們的視線在鏡中相接,她沒有回頭,定定的看著鏡子裏的石崇,他的眼神複雜異常,讓她讀不清晰裏麵的涵義……

現在回憶起來,錦瑟還恍惚覺得,石崇的眼神中,冷冷的,還有一些讓人難以辨認和確定的近似委屈的一些東西……她當時望著那個眼神,深深地跌了進去,卻也隻能迷惘以對,直到鏡子中的石崇轉身離去,她才猛然清醒過來,但再回過身來時,我是的門已經被他很用力的關上了!

她靜靜站在原處,不敢亂動一下,不敢深入去思考他會這樣注視她的正真原因……

一連幾天,石公館都是在這種壓抑的氛圍中度過,石崇那張陰沉沉的臉總會浮現在每個人的心中,不知道是不是公司裏出了什麼大差錯。可是就連時常跟在石崇左右的阿堂,也說不出有什麼大事發生,他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呢!

錦瑟在自己房間裏給人們縫補著襪子,突然門被推開,是石崇帶著人進來,身後的阿堂一頭霧水地撓著腦袋,也不明白先生怎麼會突然走到錦瑟房間裏來,他看著錦瑟手上的那隻襪子,還是前兩天他托韓媽給縫補的那隻呢。

錦瑟趕緊放下針線,拉過一張椅子讓石崇坐下,一麵問道:“先生今天過來有什麼事?”

石崇沉聲靜氣地看著她:“你先坐下,我有話要問你。”

錦瑟挨著圓桌,有些緊張地坐下來,看著他,心裏麵不停地打著鼓。

看她坐下了,石崇才開口:“我問你,前幾天我去天津的那幾天裏,沁珠去哪裏了?”

錦瑟竭力裝出平靜的樣子:“去麗娃栗坦村了啊,太太平常就喜歡去那裏度假的。”

石崇的嘴角略微地揚起,從圓桌上拿起了她用的那卷線軸,卻慢條斯理地說:“怎麼我聽別人告訴我,在杭州看見沁珠和一個男人住在一起?”

錦瑟心裏立即一涼,不確定石崇知道了多少,她隻感覺自己臉上的皮膚在止不住的陣陣發燙,今天石崇竟然帶了這麼多人進來問話,就是表明不在乎撕破臉把事情鬧大了……但她還是硬著頭皮,故作驚訝地問:“先生您說的這種事怎麼可能呢?準是那人看錯了呢,太太不一直在上海嗎?”

石崇不再開口,眼睛直直盯著她,手裏還搓捏著那軸白棉線。

錦瑟大氣也不敢喘地迎著他咄咄逼人的目光,房間裏是死一般的沉寂,連阿堂都不敢開口說話了。

“吧嗒”一聲,石崇手裏的那軸塑料線軸被他一不小心給捏碎了,錦瑟渾身一震,局促不安地緩緩站了起來。

石崇鬆手,碎了的線軸連帶著棉線一起掉到了地上,他拍了拍手上的碎塑料,再看向她:“錦瑟,你一向是個明白人,跟我說實話是沒有壞處的。”他的眼睛一直就沒從她的臉上移開過。錦瑟站在那裏,兩手在身前緊緊攥著,不敢抬頭麵對他,隻覺得自己的皮膚像是火燒似的,被石崇盯得生疼生疼。

石崇慢慢地起身:“不想說話也可以,你現在隻要告訴我,在杭州的這個男人是不是婚前就和沁珠有一腿了?”

錦瑟陡然聽了這麼一句話,先嚇了一跳,故意抬頭問:“先生說的什麼事?我不知道!太太怎麼會婚前就有男人呢?您是聽誰胡說的?”

石崇猛地起身,向她走了過去,盯著她,直問到她的臉上:“你還在撒謊?你都一直當我是個傻子嗎?用這些徹頭徹尾的謊話來欺騙我!”

錦瑟禁不住他的逼近而往後退著,退到牆邊後就再沒地方可去了。房間本來就不算太大,再進來這麼幾個人,就更顯得擁擠窄小得可憐了。

她咬住下唇,不敢開口。

石崇退了回去,又坐到圓桌旁那把木製椅子上,他身後那個穿短打黑衣的男人走過去,突然就抓住了錦瑟的雙手往前一拽,把她的兩手手腕一齊摁到了圓桌上。

些許的驚慌出現在了錦瑟的臉上,不過很快就被她掩飾住,她抬頭看著石崇,這時那黑衣人卻逃出來一把短劍,將劍尖懸在了她的手上!

石崇看錦瑟的額頭雖然因為害怕而沁出了細小的汗珠,可她卻仍是固執得不肯開口說出實情。他傾身湊近她的臉,目光炯炯地盯著她:“你也不想讓你這纖細的手指上多出幾個洞來吧?先不說是把很難看,就是那種疼痛也不是你一個女人能忍受得了的——十指連心啊,你應該知道吧?”

錦瑟和石崇身後的阿堂同時倒吸了一口氣!她自然知道,石崇這番話對她絕不隻是虛言恐嚇而已的,他絕對是那種說到就會做到的人,但她還是隻能重複著說:“我……我真不知道這裏麵的事啊!”

“那你就不能怨我沒給過你機會了……”石崇一麵說,一麵雙手按著桌麵慢慢起身,上身俯下,像是要將錦瑟吃下去一樣。他使了一個眼色,那黑衣人立刻將短劍毫不猶豫地刺下去!速度非常快,他不斷地刺著,錦瑟也不由得驚喊了起來。

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很鎮定會很堅強,可當真正麵對時,她還是控製不住的叫了出來!無論具有什麼樣的心理準備,那一刻她真的是軟弱了因為這根本是無法令人忍受的一種恐怖!這時,自她心底的一股寒意在遍布全身,令得她的身體在抑製不住的劇烈顫抖著!雖然她的手指並沒有真正的被傷到,但那劍尖在她的十指指縫中極速遊走時,她手指的肌膚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鋒利劍尖的冰涼和恐怖!隻要這個男人的手稍稍一偏,劍尖就絕對是毫不留情得紮進她的手指裏!那真是無法忍受的!

錦瑟一次次地淒聲哭叫,讓阿堂都不忍心地偏過頭,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而當那黑衣人放開手時,錦瑟已經沒有力氣再站住了,她隻能癱軟的坐在地上,全身虛脫地出著汗,她閉上眼睛,微微的喘著氣。

石崇走過她跟前,撩著長衫蹲下身來,用一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錦瑟,你知道欺騙我的後果是什麼嗎?我不想傷害你的,你不要逼我這樣做。”

錦瑟看著他,眼裏的淚花還不斷轉著,卻仍舊固執地還是不肯開口說話。她也沒有辦法啊!如果都說處出來了,沁珠也不會饒了她啊!

等不到她的回答,石崇的嘴角掛了一絲冷笑:“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肯不肯說?如果不說,那麼我也就隻能感到惋惜了……”

錦瑟深吸了口氣,沒有辦法地閉上了眼,從她在梳妝台上發現了那張照片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路可以走了……

沁珠晚上回來時,被阿堂給擋在了大門外,她瞪著他:“你做什麼?瘋了你了!”

阿堂毫不客氣地把她從車上拽了出來,沁珠差一點兒就摔到地上,她轉過身凶狠的瞪著他:“你吃了老虎膽了!敢對我這樣做!”

阿堂揚手讓司機把汽車開進去,再看向沁珠:“你沒資格做石公館的女主人,快滾回你的佘家吧!也不想想自己都做了什麼可恥的事!剛才又是去會男人了吧?”

說著,他不屑於多看她一眼,回石公館裏了,他進去後,大門很快就關得死死的,不放沁珠進來。

深夜,一輛汽車匆匆駛進了石公館裏,李健捷氣急敗壞的下了汽車往裏走著,嘴上也不閑著,石崇從大廳裏迎出來,兩人一起走進大廳。

“……裴智中這小子實在是太可惡了!就仰仗著他父親在上海有一些地位!他就不知進退了!居然連你石崇的太太也敢招惹!”說著,他往沙發上一坐,先拿起茶幾上的茶水一飲而盡,已經全然沒有了平常那種成竹在胸的架勢。

石崇撩衣坐下,冷冷地說:“這種事可不是一個巴掌就能拍得響的。”

李健捷轉過身麵向他,臉上的憤怒猶盛:“我看這事就是裴智中設的圈套!他就是仰仗著他父親在工商局裏的權利才這麼大膽的!去年他也開了一家煙草公司,一向都眼紅你在這一行業裏的成績,總想和你爭搶經營權,這次肯定是他存了心的來挑撥沁珠的!就是為了是你難堪!偏偏沁珠這孩子又心思太單純了,就讓這個配置中給鑽了空子!”

石崇不多加猜想其中的經過,隻說:“您不知道,沁珠早在結婚前就有相好的男人了。”

“什麼!”李健捷驚得站了起來。

石崇點了一支煙抽著,平靜地開口:“我沒當回事給說出來,是因為,我覺得既然已經和她一起生活了,就別計較太多了,結婚後都好好過日子就可以了。可是婚後還是做出這樣出格的事來就太讓人無法忍受了吧?而且您也知道,在上海這邊混的人,麵子,比命還重要!她這樣做太不顧及我了,我知道這件事時,恐怕全上海早都傳遍了了吧?全都等著看別的男人是怎麼樣給我石崇戴綠帽子的。”

李健捷慢慢坐回到沙發上,斟酌著問:“那你想怎麼辦?”他原本是來做說客來的,可沒想到佘容川還瞞著他這麼多事,讓他還怎麼這裏舔著臉和石崇說話?看石崇不說話、隻盯著香煙燃燒的樣子,他的身子向前,試探著說:“是想……找人揍那小子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