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比良儀更快的是本是坐在落霞峰竹樓三層的搖椅上悠閑愜意的澹台月,奇怪的是,今日她的右眼直跳,應有不祥之兆,可她並不信那些道士的把戲,於是依舊閉目養神,直到一道金黃映入眼簾,她這才破門而出,雖然不清楚兩道黑白之氣的由來,但沒有誰比她更清楚這耀目金黃此時預示著什麼。
她柳眉緊蹙,從未聽聞過的一聲厲喝從她口中喊出,一身不輸於整座大陸的氣勢怦然勃發,身影瞬息竄入噬神穀,一道殘影閃過穀內被妖獸折磨得精疲力盡的眾修士身側,隻留有淡淡的清香飄散在空中,隻覺是花仙子下凡麼?唯有持劍渾身浴血的東結隱隱有所猜測。
同樣被金黃光柱驚動的還有幕後主使之一吳用,他豁然從搖椅上站起來,眼中金光閃動,與鑿鑿在目的金黃出自同源,此刻的他不再雙掌並合,作佛禮狀,而是雙拳緊握,臉上掙紮之色漸濃,眉頭越皺越深。
毓秀峰一塊巨石之上,一名身材修長的披甲女將和一個胡渣淩亂的長衫漢子並肩而立,他們便是當時最先一同抵禦獸潮的兩人,相顧無言,卻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震驚,久經沙場之人,能被震驚到的已經不多了。
遠在千萬裏之外的靈淵宗無極閣閣頂上,站著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他極目遠眺,精爍的眸色熠熠生輝,口中喃喃道:“如此動靜,若是無極珠……”此時趕過去為時已晚,隻能靜待自己這位最倚重的弟子能夠帶回佳音。
造成這一切異象的正主王斂此刻正處於一種癲狂狀態,瘋魔的笑聲讓在場的眾人不寒而栗,隨後,王斂對著他們勾了勾手指,挑釁地俯視著素日裏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此刻眾人還看不明白就枉為在世間爾虞我詐了這麼多年,眼前少年這是要與他們同歸於盡,這豈非是滑天下之大稽?
於是他們拚命朝洞外狂奔,畫麵可笑至極,王斂爽了,也值了,怒吼道:“去他娘的天道,老子不奉陪了!”
說完,數十股破道之氣從王斂掌心射出,瘋狂吸噬著那一眾禦氣境修士的本源之力,直至變成一具具幹屍才停休。
做完這一切,王斂緩緩閉上雙眼,體內的破道之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輪回杖吸噬,正當最後一絲氣流被吸噬殆盡,體內血氣即將開始流失時,一道無比熟悉的嬌嗔嗓音傳入他的耳中,“大老遠就聽到你在說髒話,多清秀的少年,好的不學,學人家粗老漢。”
王斂唇角微微翹起。
真不錯,臨死還做了個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