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掠過,很涼,很冷。
不過,暖兒卻感知不到,她倒是覺得很溫暖,但是雪狼的身上卻不滿了哀傷。
當一個人在本應該感到淒涼的時候卻感到了溫暖的時候,這是不是女人的一種幸福呢?然而,就在她本應該延續這份幸福時,她忽然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這又是不是她的不幸呢?
天下間,什麼是幸運,什麼又叫做不幸,也許沒有人可以看得清楚,沒有人是知道的。
“抱緊我。”暖兒不禁地說,她好怕失去,所以她才會情不自禁地這麼說,她看著雪狼的臉,她仔細地觀察著說道:“抱緊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雪狼緊緊地抱著暖兒,他從來沒有把一個人抱的這麼緊,他也在目不轉睛地抱著暖兒,柔柔的眼波,隻可惜,在那輕柔的眼波中,卻包裹著無限的傷愁,很容易讓人察覺的到,可是他卻又在刻意地隱藏,就好似暖兒剛才在用自己的笑來遮掩自己那張原本憂鬱與無奈的臉。
雪狼道:“我在這兒,我不會離開你,我會保護你一輩子。”
這時,暖兒用盡全身力氣去抬著她那似乎已經是失去知覺的手,她似乎要去觸及什麼,然而,她終歸是什麼也觸及不到,就這樣,她的手滯在了半空,她想再向高處伸那麼一點點,可是,她就連那麼一點點力氣都沒有了。她的手越要向上,然,她的手卻越向下落著。
雪狼立刻用自己的手抓住了暖兒的那隻手,他知道暖兒在這個時候要什麼,也許,這個時候雪狼也很遺憾,他的遺憾是他覺得自己隻能給暖兒這麼多,什麼山盟海誓,什麼天長地久,但隨黎劍愁那無情的一劍,他什麼也給不了暖兒。
雪狼還是在凝望著暖兒,一樣的眼神,他的眼睛不敢去放鬆,他怕自己在眨眼的時候,暖兒也就閉上了眼睛。
湛藍的天空,輕飄飄的白雲,有些本應該是夢幻般的顏色,在步入這個無情的現實之後,一切都已經變了色彩。
黎劍愁還是站在那裏,他看著自己手中的劍,一樣的眼神,一樣的表情,在他身上,什麼都與剛才沒有什麼兩樣,然而,在雪狼與暖兒眼中,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與剛才不同。
雖與剛才不甚相同,卻與最初的相逢有所相同。
那麼的靜。
也許人在最初那一刻與最後的那一刻都很相似,所以我們在這個世界上的一生,隻是在兜轉著一圈。
雪狼問道:“為什麼,暖兒,為什麼要這麼做?”
暖兒道:“這是我欠你的,不是嗎?”
聽著暖兒那悵然的聲音,雪狼的內心七零八碎。暖兒說的沒錯,她確實是欠了雪狼太多,雪狼也認為暖兒欠了自己好多,他認為暖兒欠自己的是陪在自己身邊一輩子的承諾,可是她還給雪狼的卻是再一次的離開,雪狼自然很難接受這樣一種無情的現實。
有些事情所發生的的確叫人很痛苦,也極其的出人意料。
雪狼搖頭,他隻有搖頭,他的眼神還是那麼輕柔,在輕柔之中依然潛藏有那很容易讓人察覺到的痛苦。沒有人會知道雪狼現在到底有多痛苦的,但可以確定的是,他要比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兩年的王思雨離開自己還要痛苦。
當雪狼在昏昏沉沉中看著王思雨現出原形,離開自己的那一刻,他痛不欲生,那麼現在呢?
雪狼道:“為什麼你要這麼傻?”
暖兒道:“傻的人是你,就到現在你還是那麼傻,你難道不記得我把你弄的有多慘了嗎?可是,現在你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欺騙你嗎?你不知道我的這把殘刀是很不祥的嗎?在這個江湖,緊握著殘刀的人就是緊握著死亡的人,你難道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