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沒有在繼續說下去,也許在這個時候,他也不清楚自己再說什麼好,就讓一切盡在不言中。然而在這不言之中,他們卻誰也不能知道彼此到底在想什麼,但是,他們卻又迫切地想知道,對方又是在想什麼。
暖兒看著雪狼那柔柔的目光,又忽地垂下了頭,一時,又用力甩開了雪狼的手,驀地轉過身,背對著雪狼,道:“不,我過的很好,你也不要再對我這麼好,好不好。”
雪狼道:“為什麼不能,我為什麼不能對我心愛的人好?”
暖兒道:“因為我曾傷害過你,因為我讓人……”
雪狼立刻打斷道:“不要再說了,過去就讓他過去吧。”
“真的能嗎?”暖兒忽然間問道:“想當初,我為了錢,我險些讓你枉送性命,想當初,我為了錢,不惜與柳葉飛合作,害死了你的朋友,這一切的一切,都能過去嗎?你又會原諒我嗎?”
聽後,雪狼什麼也沒有說,的確,他真的不知道再說什麼好,看到暖兒,雪狼可以暫且放下以前的那些不快,但是,暖兒所說的,恰好又是雪狼的傷痛所在,他仔細想想,又何嚐能夠忘得了呢?他愛著暖兒,可是他也放不下與郭茂,夏紫然的友情。
天下間,又有誰可以義無返顧地去愛一位屢次傷害自己的人呢?
與其說雪狼是在沉默,倒不如說是雪狼真的在對暖兒說,那一切根本就放不下,更忘不了。可是,看著暖兒那嬌小而纖細的背影,雪狼一時卻有不好說什麼。
不過,雪狼不說卻不代表暖兒不知道雪狼此刻在想什麼,想當初,暖兒又何嚐不是利用了雪狼這一點,策劃著如何去奪取雪狼手中的殘刀。
今日,雪狼手中又緊緊地握著那把殘刀,令人所傷心的往事,而今又曆曆在目。
往事不堪回首,然而卻又不得不叫人回首。
好多讓人愁傷的往事叫人真想將它們從腦海中清空,然而深受往事所摧殘的人卻並非想失去那一段記憶。有些事想忘,但是卻有不能,有些事想放開,可是卻在無意之間將人緊鎖。
人終歸是矛盾的,人終將痛苦,所謂的人生似乎也是從無數次的大是大非中走出來的。
暖兒道:“你忘不了,你放不下,你依然在恨我,不是嗎?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死守著這段感情,雪狼,你是個好人,是我沒有那份福氣,對於過去,不敢奢望你能夠原諒我,但我知道,我那麼傷害你,你的心還是在惦記,沒有忘記我,我就心滿意足了。雪狼,保重!”
說著,暖兒又抬起了步子,就在這個時候,雪狼猛然之間又拉住了暖兒的手。不過,暖兒再沒掙脫這又可以給人溫暖的手。就在這個時候,暖兒實在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她轉過身來,一把抱住了雪狼,抱的很緊很緊,就象雪狼剛才握住她的手那麼緊。雪狼很想挽留住這段感情,暖兒又何嚐想錯失這段感情呢?
肆意的淚水不斷地從暖兒的眸子裏一湧而出,她似乎好久都沒有象今天這樣盡情地痛哭了。人可以裹在自己最心愛的懷裏盡情落淚,那又何嚐不是一種幸福呢?
暖兒是幸福的,至少她可以在溫暖的懷抱中盡情哭泣,在這個時候,她至少不會感覺到孤獨。
暖兒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雪狼,我今後不再那樣了,我不會再那樣了,我愛你,我從始至終都愛你。在某日,我發現我的身邊已不再有你的時候,那時我才意識到,原來相對於真誠,金錢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雪狼這時緩緩地將暖兒從自己的懷抱中扶出,目不轉睛地看著暖兒,從而,也看到了她許許多多的苦惱,許許多多的悲傷。
雪狼道:“告訴我,你這兩年來是怎麼過的,為什麼會變得如此憔悴?”
聽到雪狼的問候,暖兒的內心真的是無比的溫暖,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確切的來說,這一天也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
暖兒拭了拭眼角上的淚水,伴著那微乎其微的啜泣聲,暖兒道:“當我拿著柳葉飛那兩百兩銀票,四處奔走的時候,才發現全城上下,每一家錢莊都有柳葉飛的眼線,所以我不敢去兌換。他也一直在派人追殺我,所以我更不敢在江湖上露麵。就這樣,我躲了起來,躲在了沒有人可以找得到荒涼的曠野上,就這樣,一直過了兩年,在這漂泊孤獨的兩年裏,我才感到一段真實的感情對一個人而言是多麼重要,隻是我當時不懂得珍惜,也許這孤獨讓人每天都生活在惶恐的兩年,也老天對我的報應。”
雪狼聽著暖兒所敘述的這一切,不過,他並非可以體會到暖兒這兩年到底受了多麼多的苦,也許,暖兒在這兩年裏,無論經曆了什麼,也不值得人所同情,正如她所說的,那一切的一切都是報應。
這時,雪狼又問道:“既然這樣,那你今天怎麼又會在那裏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