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還是在目不轉睛地看著暖兒,他並非了解暖兒在這個時候不麵對自己,不去正視自己的原因,因為雪狼想象不到暖兒內心之中那份對雪狼的愧疚感有多麼強。
暖兒緩緩地向前走,她還是沒有抬起頭,不過,她一直在看著雪狼那一動不動的影子,她順著雪狼的影子在慢慢地靠近他,一直到她看不到雪狼那鑲在地上的影子,陡然間,她停住了腳步,與雪狼並排而立。
他們雖然在同一排,不過,他們離的並非上很近。這條巷子並不寬,所以同這條巷子相比,他們兩人的距離真的就算不上太近,或許他們的內心也在漸漸地疏遠。
兩年了,他們的距離也遠了。
在這兩年裏,雪狼沒有一天不會想起暖兒的的,但是,暖兒每一天也在想著雪狼嗎?
這個時候,雪狼並沒有轉過頭去看向暖兒,他的餘光似乎也沒有看著暖兒,因為他的眼神顯得極為呆滯,他正在望向著前方,望著那已經是沒有路的前方。
暖兒這時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她原本是不想再理雪狼,就這麼一走了知,不過,就在暖兒剛抬起步子的時候,她又落了回來,也許她對雪狼猶存依戀,不想再於雪狼這麼快地再度離散。
確實,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金錢給過暖兒溫暖之外,再就是雪狼了。不過,金錢帶給暖兒最多的是摧殘與傷害,然而雪狼對暖兒的愛卻是至始至終如一,哪怕暖兒把雪狼的心傷的七淩八碎。
風還是那麼蕭索地吹著,衝向暖兒,背對著雪狼。
暖兒道:“不用謝我,是我欠你的。”
說完,暖兒已向前走了,走的很急促,也許她已想過對雪狼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這句話。似很平常的一句話,然而出自於暖兒的口,卻顯得那麼的不平常。
這裏還是那麼的靜,他們在這裏站了太長時間了,他們剛來到這裏的時候,這裏還有些過往的人,然而,在這個時候,在這荒僻的小巷上就隻有雪狼與暖兒兩人了。
天色向晚,深秋,夜是漫長的,白晝又是蕭索的。
暖兒的腳步聲很沉重,雪狼聽的很清楚,也聽出了腳步聲是遠離自己而去的。聲音太沉,也太空蕩,聽到這樣的聲音,雪狼總是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麼,聽到這樣的聲音,他的心也在劇烈的跳動,跳的沉甸甸的,跳的是那麼悵然,似乎在跳一陣,自己的心也會碎掉。
暖兒的步子沒有停,還是那麼的快,她也沒有回頭,或許她此刻真想回眸,因為在她的心中,依然有自己所留戀的人,還有可以繼續的夢,但是,她卻知道,自己所留戀的人卻早已不屬於自己,自己所可以繼續的夢到最後也成了噩夢,所以,她清醒,放棄與逃避才是自己餘下的人生。
暖兒不會再回頭,或許她從來沒有回頭的習慣,她喜歡這樣的割舍,她不習慣那般淒涼的秋風。
落葉在暖兒的麵前簌簌地落著,可是她看這一切早已模糊,斜斜的夕陽現出火紅的顏色,象剛剛出生的溫度卻在黃昏中映顯的淒涼無比。
太陽原本是刺眼的,然而在這個時候,暖兒卻可以盡情地欣賞著它,衝著它,暖兒似乎已經想好的自己的前路,否則的話,她又怎麼會如此有目的地向前走去。
這條巷子好長,暖兒極力地向前走,走了好半天還沒有走完,待她即要走出這條巷子的時候,她卻無法向前走了,因為就在這個時候,暖兒又感覺到了與剛才那相同的溫度,讓人覺得很舒心的溫度,一隻手的溫度又有多高,可是他予人的溫度卻是讓人很容易感覺到的。
雪狼追了上來,他一把握住了暖兒的手,就象剛才一樣,還是那麼的緊。
雪狼問道:“你要去哪裏?”
暖兒道:“這不用你管。”
雪狼道:“我知道你這兩年過的並不好,我也知道,在這兩年裏,你一直在懺悔。”
雪狼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這句話,是自己早已想好的,還是在這個時候的情不自禁,不論怎樣,雪狼還是匆匆地說了這句話。這句話又代表了什麼,難道真的代表了他對暖兒不存在了恨?的確,似乎可以徹徹底底地去恨一個人真的很難,能夠狠下心來去恨一位自己曾經愛過的人似乎就難上加難了。
雪狼不是在緊緊地拉著暖兒的手,似乎想挽回這段看似荒謬的感情。
暖兒這是也情不自禁地轉過身來,蒼白的麵孔,滿眼的淚花,她用自己最純的眼睛去看著雪狼的眼睛,一時,她看到了曾經的雪狼,那個可以為自己去做任何事情的雪狼,她此刻不知道說什麼好,也許,她越看到雪狼這樣對待自己,他就越是無法接受。
暖兒不語,也許她這樣盯著雪狼也已是她莫大的勇氣了,又怎麼敢輕易地對雪狼說什麼呢?
雪狼這時在看著暖兒,他用自己的手輕輕地擦拭著暖兒眼睛上的淚水,道:“我以為我們這輩子再也不會相見了,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