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腸崖邊上，洛舞陽架著芊澤站在那裏，衣袂飄飄。
“上官芊澤，還記得這裏嗎？一年前，你可是被我從這裏推下去的呢！”洛舞陽側臉，陰陽怪氣地說，“既然死裏逃生了，你就不應該再回來。”她的目光望了眼身後的深淵，人一旦掉了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芊澤！”見那瘋女人又拉著芊澤往後退了退，腳邊飛散的石子順著陡峭的山崖滾落下去，遲遲不見回音。上官明夏的心又是一驚，垂在雙側的頭握成拳頭。
“不過，雖然我的那杯酒毒不死你，但是夏伶給你下的情花毒足以令你生不如死。哈哈哈……”說起來，她還要感謝夏伶那個蠢女人呢！
“你說……芊澤的情花毒是夏伶下的？”
“沒錯。那個女人也真夠蠢的，竟然跑來告訴我，還說要跟我站成同一陣線。也不看看她是什麼出身，仗著與我有幾分相似，就真以為爺會寵愛她。不過，到頭來也還不是落得一個被爺關進黑牢的下場。”
“舞陽，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放了芊澤？”男子的臉已染上不耐，胸前的血依舊流個不停。卻是顧不上止一下。原來芊澤的情花毒是她下的，夏伶，我定不會輕易地就饒過你！
“放過她？爺，如果我說要你一命換她一命，你願意嗎？”耳邊，清晰地傳來她的聲音。
芊澤的心一驚，餘光望了一眼身後的懸崖，喊道：“不要！燁你快走！”
“啪——”一記火辣辣的耳光扇在她的臉上，重重的，絲毫不手下留情，嘴角流下一絲血。
祁燁見狀，利眸稍黯，墨黑色的瞳仁內，暗潮湧動，直直地射向洛舞陽。
“住嘴！我問的不是你！”洛舞陽惡狠狠地罵道，現在的她早就已然失去了理智，“怎麼樣？換不換？”
芊澤用力掙紮了一下，卻被洛舞陽捉住手臂，身子猛地向後壓去。
“不！”幾乎是同時，祁燁下意識伸出一手。原先鎮定的神色在這一刻崩塌。她們的身後就是萬丈懸崖，一個不小心，隨時都有可能屍骨無存。他不能冒這個險！
“舞陽，是不是我死了，你就能放了她？”
洛舞陽聞言，把她差點栽下去的身子拉了回來，“你要我怎麼相信？”
祁燁一個眼明手快，奪過上官明夏手裏的劍，毫不遲疑地就刺進了自己的心髒。
“燁——”芊澤淚眼模糊地看著他，全身疼得仿佛都揪到了一起，她勉強地站穩腳步，衝著他搖了搖頭，“不要！你聽著，即使你死了，我也不會原諒你！”
直到這刻，她的心還是在他的身上，從未離去。那些說什麼放手，都是自欺欺人的話。她始終還是放不下，即使真的痛到怕了，她也還是放不下。因為，他早已深入她的骨髓。
祁燁蒼白著臉，眸中僅有的亮澤，忽然全部暗了下去。他站在原地，嘴角揚起一抹苦笑，“芊澤，隻要你沒事，即使是要我死，我也無悔！”
“爺，你的心裏，當真就隻有上官芊澤一人嗎？那舞陽呢？我們曾經的一切呢？你不是說最愛的人是舞陽嗎？”洛舞陽的聲音低低地響起，眼淚不斷地掉落在地上。她瞅著眼前的男子，無比哀怨。
“舞陽，曾經我也以為自己對你的就是愛，可是直到我遇到了芊澤，是她教會我什麼才是愛，是她教會了我如何在乎一個人。舞陽，我對你的，並不是愛，隻是一種習慣。”因為從他母妃死後，陪在他身邊的就隻有她。所以，他才會以為那就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