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染紅了半邊天。
芊澤抱膝坐在斷腸崖頂的草地上,抬眸望向那一輪殘陽。她白皙的小臉被渡上一層淡淡地紅霞,隻是眸底那一抹深不見底的憂傷依舊清淅無比。
她抬起手,望向手腕處那醜陋的傷疤,怔愣出神。
她和他,真的就從此兩斷了吧?她的情花毒並沒有發作,為什麼心還是那樣的痛呢?她想不明白,當她說出那樣決絕的話時,他會那樣的痛苦呢?他不是對自己無情的麼?
祁燁,那個無情狠絕的男子,怕是這一生,她都無法忘記。
“芊澤,怎麼跑到這裏來了?”身後,傳來一把熟悉的嗓音。
她回頭,見是他,輕輕一笑,“我來看日落。”
祁澈走至她身邊,與她並肩而坐,跟她一樣抬頭目視那輪紅日,感歎道,“今天的日落確實很美。”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即使再美,也會有消逝的一刻。”一如她的愛情。曾經即使是那樣的幸福美好,當時間一到,那美麗的外衣便會剝落,露出它醜陋的一麵。
“可是至少我們曾經擁有過了,不是嗎?”他偏頭,微微一笑。
芊澤一怔愣,繼而也笑了。是啊!能擁有一回,留作回憶,雖然痛心,但至少是刻骨銘心的。
“祁澈哥,你真的……打算要放棄皇位嗎?”思量許久,芊澤才問出這個一直縈繞在她心頭的疑惑。他有一顆包容的心,深知百姓痛苦的他,如果做了皇帝,那百姓的日子必是會好起來。
“其實帝位對於我來說,從來都不是我最想要的。也許就像你所說的那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種簡單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為了這個帝位,我們失去了太多,殺戮了太多的人命。如果我的退出,能換來天下的太平,這又何樂而不為呢?”最重要的是,我隻想與你隱居在這寧靜的村莊裏。
芊澤望著他,兩人相視而笑。
******
“爺,這個可是我們一舉進攻的好時機,三皇子宣布退出,我們應該乘勝追擊,坐擁天下才對!”林瀧克在一旁道。
可是那倚靠在椅子上的人卻毫無反應,隻是一味地喝著手中的酒。
林瀧克抬眸瞧了一眼男子,“爺……劉家村裏的人,我們一定不可以放過!否則末將怕會有後患。”
“誰敢傷害劉家村的人,本皇子定要他生不如死!”忽地,男子鬼魅般的話語傳來。
“可是,爺……”
“出去!”男子一個怒吼,聲音更是陰沉上幾分。
林瀧克皺眉盯著男子好一會兒,才拂袖離去。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搞成這樣,值得嗎?果然是自古紅顏多禍水啊!
他後腳才離開,夜前腳便進來了。
“爺。”
“怎麼樣?”男子側目。
“查清楚了。”
洛舞陽不安地在屋裏走來走去,整個晚上,她都覺得心神不寧的樣子,好似要發生什麼大事了。
就在她坐臥不安之時,屋裏的門被人推開,緊隨而至的,是一抹高大的身影。
“爺?”洛舞陽有些驚魂未定地望著眼前陰霾著臉的男子,轉眼又換上一副笑臉,迎了上去,“爺,怎麼來了也不通報一聲?好讓舞陽準備一下嘛!”
祁燁長腿一跨,越過她,進了房。
“爺,你餓不餓?我命人去準備……”洛舞陽跟上去,卻被男子忽地一個回頭,那雙黑瞳陰鷙地盯著她,她一驚,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男子緊緊地盯著她,殺氣在眼底裏漸漸凝聚。
“舞陽,為什麼要那樣做?”開口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帶著一絲緊繃。
“爺,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洛舞陽避開他的眼,心有些莫名的虛了一下。
“上官芊澤的那杯蛇毒,是你使人送過去的。”他用的是肯定句。
“爺?你懷疑舞陽?”她望著他,有些不可置信。
“你的人已經全招了。”他別開眼,淡淡道。
在上官明夏指控是他命人用芊澤來試藥之時,他便有些懷疑舞陽了,隻是他不肯相信。一向生性善良的舞陽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他以為這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於是他派夜去徹查,而查出來的結果卻讓他有些寒心。當日的那條蛇根本就是她自己放的,那大夫也是她的人,而送去給芊澤的那杯蛇毒,根本就沒有連同解藥一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