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夜銷魂”後整整三天,我像極了剛剛被踹的癡情女人,茶不思、飯不想,隻覺體重“蹭蹭蹭”往下掉。沒有誇張到以淚洗麵,卻每分每秒對著一把鑰匙想入非非。
我撞破腦袋也想不到,姍姍沒有被我拿下竟然是因為生理方麵。聽她委婉道明的那一刻,我隻覺比生了六次胎沒一個兒子的爸爸還要倒黴許多。雖然我視自己為一個混蛋,但還沒有混蛋到在女人那種情況下“霸王硬上弓”的程度。
我尷尬一笑,坐回遠處強憋著欲望陪她聊了一個小時天。在我記憶裏,還從未對一個夜店裏的公主如此耐心過。
聊天中,姍姍始終輕言柔語,溫文爾雅,像是古裝劇裏的大家閨秀。她與性情潑辣的點點完全是兩個極端,以至於我把姍姍幻想為來自水星的柔情女子。
離別時我拿出厚厚的一疊鈔票遞給姍姍,我知道幹她們這一行的被上頭剝削得嚴重尤甚,客人給的小費能拿個三分之一就給菩薩燒高香了。
姍姍大概從來沒見過那麼多的小費,硬是不敢不接,在我百般勸說下才忐忑地伸出了手。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將錢放入包內,我不禁自嘲這世上竟然還有我這樣逼人收錢的蠢蛋。
不過這讓我越發覺得,姍姍她可真不一樣。
直到告別時,我還為“煮熟的鴨突然飛了”而灰頭喪臉,暗罵馬東這老小子真不會挑時候。然而姍姍的一個舉動使我重燃了希望,仿佛灰暗的天空忽然亮了起來。
她把一個小小的物件悄悄塞入了我的褲兜裏,同時靠近我說:“三天後,我等你。”笑笑,緩步轉身而去。
將那物件拿出一看,是一把略微有些生鏽的房門鑰匙。緩緩,我露出了肆意的笑容。
熬過了艱難的三天,我立馬再度意氣風發起來。一番精心打扮後直達車庫,在為數眾多的藏車中特意選了一款蘭博基尼跑車。其實我對豪車沒有什麼研究,有時候法拉利、保時捷的車標也能讓我打馬虎眼,認不過來。眼下選擇這款車型隻是因為它有著紅色的車身。而紅色則象征著激情。
不過我飽滿的激情剛出地庫便滅了一半,因為馬東這廝非要跟我一塊去,說是為了保護我的安全。我心想我是去泡妞,又不是去打劫,能有什麼危險。在我多年的泡妞履曆中,這小子沒少給我添過亂。
我大罵馬東你丫真是當電燈泡當上癮了,給我滾一邊去。沒成想他非但不讓,還擺開了雙臂,說我有種就從他身上壓過去。我暗自一笑,就馬東那如鼠的小膽,還有了英雄氣概,這小子八成是看美國大片看過頭了。
我沒有跟他多費口舌的興致,索性一踩油門,汽車轟鳴著直接撞了出去。當然如我所料,汽車才剛剛飛出,馬東便嚇得躲到了大老遠。
駛出公寓,我直歎馬東在泡妞方麵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長進,約會這種事情當然隻可能是隻身赴約,這廝在“夜銷魂”那裏的眼力勁兒怎麼就沒有了呢?
以時速180km/h的速度一路飛馳到姍姍所在的小區。下車的一霎那,我驚得險些把手裏的墨鏡扔出去。
眼前是一棟僅僅四層高的破舊樓房,樓身上的石灰牆皮已經脫落了一大半,一塊塊光禿禿的青色磚瓦顯露出來,似是在苟延殘喘。最顯眼的是一個碩大的墨色字跡: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