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個家夥。
“那邊的水有多深?”一個膽子稍大的問我。
我甩了甩頭上的水:“沒水,裏麵隻是一座鐵板橋,水從橋下來。還有一戶人家。”
“嗷嗷嗷!”這些同類莫名沸騰了。
“似乎還有人住。”
沒有猴子聽見這句。
依舊除了那個家夥。
因為他向我投來了那洞悉世事的目光和一個狡黠的微笑。
“我們也進去吧!”他再次衝著那群猴子喊。
於是所有的猴子便恢複了應有的勇氣,一個個飛快的爬了上去,一個縱身便如我剛才一般都進去了,仿佛之前瑟瑟發抖的不是他們。
我有些驚訝,看向了那個向我伸出爪子撈我起來的家夥。
他微笑道:“我們也進去吧。”
我點了點頭,再次回到了鐵板橋上。
短短一會兒,這裏已經變了個樣子,我的同類開始搶床位了。
鍋碗瓢盆都變換了好幾個位置。
“這裏有人住。”我對身旁那個始終一臉淡然的家夥說。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驚異於我的態度,不過還是變換了幾下表情恢複了淡然的樣子。
“從現在起沒有了。”
他說話似乎總是很讓猴子信服,我也是猴子。
半晌之後,這些石製的東西便耗盡了我這些同類的力氣。
我身邊的家夥環視了一周,跳到了那座石碑之上。
所有的猴子都看著他。
“我們之前說過,誰若是能夠尋到這水的源頭又不傷到身體,我等便拜他為王。”他緩緩開口道,聲音似乎蘊含著無窮的魔力。
因為下一刻我精疲力盡的同類們,全都拜倒在地,山呼大王。
我站在鐵板橋頭,看著那些笑臉,不知怎麼,忽然有些無措。
那個家夥看著我窘迫的樣子,拍了拍手,開始了他的演講和任命。
他也許在心中將這幅場景演練過很多次,又或許重複過很多次。
不管怎樣,他似乎十分熟練。
我們像山賊一樣排了座次,開了朝會。
坐在水簾洞最高的那把椅子上,我茫然的看著他在下麵為每個猴子分配任務。
我的同類們似乎很高興有一個領導者坐在上麵,就像他們千百年來都沒有一個猴王一樣。
他們的聲音太過嘈雜,以至於我聽不清他們都在說什麼,隻是一個勁兒的耳鳴。
看著這些同類們前倨後恭,我忽然覺得這一切真的很荒誕。
“好啦,大家的位次和任務都清楚了,我們花果山水簾洞,從此就有一個千歲猴王了!”他一揮手引領著大家的目光集中到我的身上。
一下子我就被所有的目光炙烤了起來。
我看向他。
他似乎真有這股魔力,想要大家聽他說話,每個猴子就會聽他的。
而此刻他是這麼黯淡,似乎隻是灶旁溫熱的灰渣,除了我沒有一隻猴子看向他。
“大王,您給自己起個稱號,我們出去也好漲漲臉麵!”一隻膽大的猴子叫道。
我想了想,我覺得我應該叫石猴,畢竟我是石頭所生。
想了半天我覺得這名字似乎很傻,我這麼帥,石字不符合我的氣質。
“那就叫美猴王吧。”
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