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她那血肉模糊的傷痕,梵樾終是動了惻隱之心,將她帶回了極域內的皓月殿。
當今世上,真神隕落,仙族以蘭陵仙宗為首,妖界三王鼎立。
極域妖王梵樾橫空出世,沒人知曉他的來曆,隻知他凶狠殘暴,帶領眾數妖族歸隱於極域之境,至今無人知曉極域到底所在何處。
其餘兩位妖王,便是冷泉宮的瑱宇和狐族靜幽山常媚。
瑱宇心狠手辣,與皓月殿向來不睦。
而靜幽山隱居千年,遠離紛爭。
梵樾身側有兩位護法。一男一女,男子名為藏山,女子名為天火。
殿內繁複燈飾折射出冷冽的亮光,四麵高高的牆壁繪滿顏色迥異不一的石釉油彩,奢靡無度,就連梵樾手下抵著的桌案都堆滿不同色調彩繪,案角上還磊著擺放整齊的折子。
“殿主。”一道恭敬沉重女聲打斷梵樾思緒,隻見一身著紫黑勁裝的女子站在桌案對側,天火微微欠身,蹙起眉心,緊接說道:“您帶回的那個孩子醒了,但她狀態不是很好,不吃不喝也不說話…”
“可還受了什麼內傷?”梵樾頭都不抬,冷聲問道。
天火搖頭否認:“我用靈力查驗過了,極域內巫師也說看不出是哪裏出了問題。”
“那就將人間吃食送到屋內,其餘的不用再管。”
梵樾緊皺的眉頭還未舒展,看著折子上的文字隻覺頭疼。
“是。”天火抬手作揖,緩步退到殿外。
坐在桌案前的梵樾將手裏折子翻開又合上,來回反複好幾遍,輕聲歎息著起身,去了小清音所住的臥房外。
他立身站於門前,並未推門,掌心對向房門一揮,臥房內一切都觀察的一清二楚。
廚子準備的食盒擺在桌子上,小清音屈腿抱膝坐在床榻中間,身上穿著天火為她換上的妖族服飾,裸露肌膚上的傷痕少了許多,五官清秀,麵容稚嫩,眼尾稍稍帶些許疲倦,長長卷翹睫毛耷拉著,眼睛微微闔上又猛然驚醒。
早在她昏迷時,梵樾就用靈力探查過小清音身體,生有仙骨,卻靈竅受損,人族軀體,不吃不喝如何挺得過。
聽天火說,小清音胳膊手腕上滿是狼妖撕咬的齒痕,尖牙齒痕深深嵌進皮肉,因沒得到好的救治,至今還有個深深小洞,險些見到骨頭。
梵樾推開房門,徑直走向臥房內。
聽到推門聲響和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小清音機敏的躲到床榻幽藍帷帳後,看清來人是梵樾時,才急衝衝的跑下床榻,光腳踩在冰涼地板上,抱緊梵樾腰肢,軟軟臉頰貼在他腰間掛著的腰鏈上。
不太習慣親密接觸的梵樾本能反應是將撲向他懷裏的少女推開,可小清音身高才不過他腰間,還是個小孩子,他剛剛抬起的手,就這樣頓在半空中。或許,小孩子間表達喜歡的方式,就是毫不避諱的擁抱。
他屈腿蹲下身,垂眸看向小清音未穿鞋襪的雙腳,默默將身後拖地長袍衣角挪到身前,耐心開口:“踩到這上麵,地上涼。”
小清音眨巴著那雙無辜的大眼睛,乖乖踩上去。
“以後不許光腳下床。”
小清音點點腦袋,認真回應梵樾的話。
“你父母呢,”梵樾問。
小清音搖頭。
梵樾眉頭一皺,沉聲道:“是沒有,還是不記得。”
小清音薄唇微張,支支吾吾道:“沒…沒…有。”
太長時間沒有同人說話,有些忘了該如何發出聲音。
從她睜開眼睛看到這個世界,周遭皆是陌生景象,唯有曾經掛在腰間的那枚玉佩,上麵刻著字,起初清音並不知道那字該如何念,還是流浪時,遇到了一個少年書生,見她舉著塊玉佩支支吾吾半天,才不解的念出玉佩上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