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歌淺笑,這一個安以沫失蹤,鬧得這麼多人將自己當仇家似的,如果他們知道自己對安以沫做了什麼,是不是爭著搶著要將自己丟海裏喂魚?看看一直跟在自己車後頭的關清揚,葉天歌無奈地搖頭。
那個安以沫,果真有那麼大魅力嗎?
"陸子昊,你先想清楚了安以沫與杜馨雯兩個人的問題再做某些決定也不遲。別跟著亂陣腳,你這樣,馨雯怎麼放心?她死……"葉天歌的話還沒說完,陸子昊就掛斷電話,葉天歌深呼一口氣,揉了揉皺起來的眉頭,本來是開去醫院看父親的路,這樣一鬧,他完全沒了心情,右轉彎,拐到劉雨心家下麵。
暗看了眼跟在後麵的關清揚躊躇不前,葉天歌覺得好笑,因為有劉雨心的家做掩護,隻怕誰都想不到安以沫會藏在這兒吧?
本來隻是一時興起想要知道事情最壞的情況,沒想到,反而成就了這件事!
開門,進入劉雨心旁邊的家,四處看了看,沒有安以沫,難道她出去吃飯了?
若是這個時候回來,估計會撞上關清揚吧?
到底是遇見好還是不遇見好呢?
葉天歌在心中盤算著。
他擰了擰眉頭,要不要順其自然呢?
電話緊捏在手,心裏有幾分不得勁兒,或許,該打個電話給安以沫提個醒才對。
手機的按鍵亮出微弱的光,葉天歌翻找著電話簿,在撥通與不撥通之間猶豫著。
"劉雨心不過來嗎?"屋子裏突兀一聲響起。
葉天歌屏息凝神,看著從櫃子裏爬出來的安以沫,那一瞬間,心頭五味雜陳,眼眶有些瑟瑟的疼。
那麼驕傲清麗的她,仿若整個世界因她而變得單純起來,但眼下,那個讓她墮入地獄的,是自己。讓她背著小三的名號,還住在正室的家旁邊,讓她像做賊一樣的,躲躲藏藏,這麼沒有尊嚴的,從櫃子裏爬出來。
"好玩嗎?不就是丟了我一串手鏈,有必要讓你這樣卑躬屈膝的委曲求全?"他怒不可遏地扼住她精美的小下巴,眼力狂然的怒火直將她燒得渾身難受,她動了動手,想掙開他,但他毫不留情地將她禁錮得更緊,"說啊!你的傲氣呢?你的尊嚴呢?你的絕不屈服呢?你明知道我是故意整你還送上門來?你不覺得你現在過得很卑微嗎?像隻老鼠,見不得光!"他真恨不得將她掐死!
躲?
她有什麼好躲的?
就這麼怕被劉雨心發現她和自己之間的情事嗎?她就不會理直氣壯地為她爭取些感情上的權益?說讓她做情人她就隻做情人?真有那麼愛嗎?愛到當個見不得光的第三者也可以?
葉天歌越想越氣,幾乎就要揉碎了自己的理智!
為什麼,每次想懲罰的是這個女人,但到頭來,卻是自己被傷得體無完膚?
難道上天比較厚愛她一些?亦或者,因為自己的承受力比她好一些,所以活該承受這一切的悲痛?
"你怎麼了?"她不解他突然的怒氣,那份怒意,分明僅對自己。
對上她無辜的眼神,他隻能無言。
悵然著鬆開扼住她的手,卻覺得雙手放哪兒都顯局促了。
這是第一次,他覺得自己麵對一個人會變得無所適從。
"天歌!"見他轉身欲走,她忙喊住他,"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她走到他麵前攔住他的去路,他突然的陌生會讓她覺得很不安。
"不是不想待在這兒嗎?那就走吧,關清揚和安以熏到處在找你。"他沉住氣,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如個餓狼般凶悍殘忍。
"為什麼?"她問,睜著那雙閃亮的眼眸。
"如果僅僅是要我別追究你和安以熏到我家去竊取東西的事情,我答應。那你又還有什麼理由留在我身邊?"葉天歌問。
他現在想要那個赤裸裸又血淋淋地真相,他用話將她逼到死角,親自去揭開那層神秘的麵紗。
也許會很殘忍,但也比自欺欺人好!
她震驚地看著他,沒想過他會將事情往這方麵發展,如果是這樣,自己又還有什麼理由留在他身邊?那眼下,該如何給他這個答案?
她懵了,事情總是在她措手不及的情況下給她以毀滅性的轉折,如果她不能再待在葉天歌身邊,還怎麼打聽葉卜雄的消息?
"我……"才剛出聲,她又緘了口,隻是看著他,一臉迷茫的表情。
"怎麼?不信?我保證,不會再追究,隻要你不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內,我就不會找你任何麻煩。"他的話就像是一個接一個的陷阱,隻要她稍微放鬆警惕,她就會墜落下去,然後,就萬劫不複。
"你不再恨我了?"她找了個看似搭邊的話語以期轉移話題。
他擰眉看著她,目光森寒冷漠,輕易地就嚇軟人的雙腿,"你到底走不走?""走。"她下定決心,琥珀色的瞳孔裏湧上一層薄薄的水霧,她到他麵前,輕輕地擁著他,將臉埋進他寬闊溫暖的胸膛。
"天歌,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她的聲音哽咽,吸了吸鼻子,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別有事沒事就喜歡皺著眉頭發脾氣,也不要像個小孩子那樣做事不顧後果,你是葉天歌,你還有葉氏集團,還有姑姑,不要再任性了。飯要好好吃,覺要好好睡……"說到這兒,她已經泣不成聲,如果說最開始她隻是想要博取他的同情,引起他心中那麼點兒的愛意,但說到情動處,卻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真心還是在假裝了。
一想起與他之間的點點滴滴,她就忍不住問老天爺:事情怎麼會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
也許最開始就不該--他不該騙她,她不該愛他。
用欺騙得來的感情,所以才會這麼波折,這麼艱難吧?
她慢慢地鬆開他,原來,她需要的不僅是賭一次,隻要還沒查出很多事情的真相,就要一直賭下去。而這盤賭局,隻要她輸一次,就會被踢出局,她隻能不停地贏,不停地贏,但卻沒有一點兒贏的快樂。
用手背擦了擦眼角落下的淚,她深深地呼一口氣,衝他露出個帶淚的笑臉,還想再說什麼,卻捂住嘴,伴著大滴的淚,說不出話來。
見安以沫這副再也不會相見的樣子,葉天歌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在反複切割一般,來來回回,撕撕扯扯,讓他好不容易對她硬起來的心也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