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好在,在她兩難的時候,他為她做了選擇。
"想好好抱著你睡一覺,所以才來這裏。"葉天歌懶洋洋啟唇,自然而然地化解了剛才的尷尬。然後,橫抱起安以沫,聽見她小聲驚呼,嘴角不經意地露出抹甜蜜的壞笑。
安以沫緊鎖著眉頭看葉天歌,他剛毅的輪廓清晰有致,臉上的笑容太過明朗,刺痛了她的雙眼。
他將她放在床上,然後自己也躺上去,鋪開被子蓋在身上,然後側著身體擁她入懷,一句話也不說,閉著眼就睡覺。
她安靜地窩在他的懷中,偶爾抬頭看看他,他一直都輕閉雙眼,呼吸均勻,仿佛真睡著了般。聽著他平穩的心跳,仿佛有種安心的力量。但一想到今晚過後便要與他從此決裂,心就像是被千軍萬馬碾過一般地疼。
也許是此生無緣吧!
安以沫原本以為,最痛莫過於兩人相愛卻不能在一起,後來才知道,是明知相愛不得,卻要看到對方比自己更痛才心甘。
"怎麼?你睡不著?"葉天歌的聲音忽然淡出,打破了原本的寂靜,安以沫嚇了一跳,再看向葉天歌,他已經睜開了眼,閃動地眼眸中蘊藏著什麼。
"我們該回家了。"她黯然垂下雙眼,不敢與他過多對視。
葉天歌沉默著沒出聲,好久過後,動了動身子,將床頭的燈熄滅,懶懶道:"再待會兒。"然後,隻聽又一聲按鈕的聲音,黑漆漆的屋子裏忽然在牆上折射出無數個星星,仿佛一片觸手可得的星空。
安以沫不由地坐起身,發光源是床頭櫃上的那盞小燈,身後的葉天歌緊跟著坐起來,在她耳旁小聲問:"我特意帶來的。"她靈動地眼眸閃著亮光,良久過後,喉間還是哽咽,隻能點了點頭。
"既然你喜歡我,幹嘛不跟我說話?"他深邃的黑眸含著抱怨。
"我……"安以沫本來想說"我什麼時候說喜歡你",話到嘴邊,才知道葉天歌剛才問那句話的深意。
她抿唇而笑,這一次,換她主動投懷送抱,說:"我覺得不安。"葉天歌有那麼一瞬的受寵若驚,更擁緊了她,她的不安他都裝在心裏,"現在的我給不了你太多承諾,但你相信我,給我點時間,我能處理好所有事。"安以沫淡笑不語,如果沒有其它的牽絆,她當然願意等到他處理好所有事!可是她知道,當他將事情處理完後,他們的感情就會變得有了負擔了。劉雨心是他曾經真心喜歡過的人,若他置之不顧,便是無情。
他在她心裏是神一般的存在,不願他背負那麼多與自己在一起。更何況,就算沒有劉雨心的病,也會有葉卜雄的百般幹涉,畢竟,葉卜雄的態度很明確--自己與葉天歌不能相愛!
她不是不相信葉天歌對愛情的堅守,隻是不能接受最終結局是逼他放棄一切跟自己離開,她理智地認為自己沒那個本事讓他一輩子不後悔。
她怕輸,便拒絕了開始。
"聽說芬蘭的極光很美,過些日子,我帶你去那兒度蜜月。"葉天歌的聲音中帶有不難察覺的欣喜。
"天歌。"
"戶口本在哪兒?"葉天歌忽然問道,有些事情,原諒他還會懦弱,想等到與她結婚之後再說。
"我……"
"明天下午兩點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你。"葉天歌不讓安以沫再說那些喪氣或者不安的話,他以為,兩人相擁的此刻,幸福最美不過如此。
安以沫不再說話,望著這滿屋子的星空,嘴角那抹笑絕美淒涼……陽光靜好,歲月沉默,葉天歌開車向公司去上班,安以沫搭車前往劉雨心的病房。
"你來了?"當劉雨心看見安以沫的時候,露出個虛弱又無力的笑。
上午的太陽不大,曬在身上卻很舒服,安以沫笑笑算是打招呼,問:"電話,打給他了嗎?"這話裏的"他"便是葉天歌,昨天安以沫已經與劉雨心商量好,將葉天歌還給劉雨心。
劉雨心點了點頭,後又問:"你真決定這麼做嗎?他……""他應該快來了吧。"安以沫打斷劉雨心的話,自己沒那麼灑脫,在這斷情絕愛的當下,還能說出溫暖感人的祝詞。
劉雨心垂下眼,嘴角微微泛出笑意,抬起頭後,又是一臉的無辜懦弱。
"他來了,他來了!"劉雨心的母親劉淑肖忽然跑到病房來報信,然後,匆匆忙忙就從拐角離開躲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