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假妻子(2 / 2)

他合上雙唇,平心呼吸,再張開嘴的那刻,話語已全是溫柔:"周末我陪你去藍天醫院看看,如果你在那兒工作,既能照顧你媽,又能造福更多的人。""你已經安排好了。"安以沫揚眉,目光中透出不善的倔強。

嗅出她身上未減的火藥味,葉天歌以為她介意自己對她這些日子的冷淡,所以才會這樣揪住一件事情不放。

他單手插進褲兜,聳了聳肩,"回家再說,我們今晚再仔細商量。""你放過我吧!"安以沫的神情忽然變得很激動,在燈光照耀下,她的眼睛裏似有淚花溢出,"再繼續,我怕我會愛上你。"說著,安以沫隻感覺臂上的緊力一僵,接著,便呆呆地鬆開,兀自垂下去。

仿佛被人狠狠踩了一腳的小草,無法再抬頭挺胸,綻放出它翠綠的色彩。

而僅僅隻是這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安以沫的心猶如被千軍萬馬碾過一般地痛。

原來有些事情不需要得到一個明了的結果就足夠傷人,愛或者不愛,都不是單方麵能操控的事情。男女之間,誰愛了,誰便被動了。被愛之於單戀,總歸是幸福的,而這份幸福放在相愛麵前,又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笑話。

情與愛,又還有什麼好奢求的呢?

安以沫深深吐出一口氣,眼中的流光轉了轉,這變相的表白與變相的拒絕,竟讓她的心在痛苦的同時還有幾分解脫。

曾看到過一句話:遇見你是命運的安排,成為朋友是我的選擇,而愛上你是我無法控製的意外。

為了這份意外,她雖然沒有心力交瘁,卻也已經不忍繼續了。

愛上一個有女朋友的男人,硬逼著給自己冠上"小三"的名號,無數個夜晚隻要一想起自己對葉天歌那點兒不著邊際的幻想,她就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下。

這下好了,應該再也不會有念想了!

她一路向前邁,腳步竟真有幾分輕鬆。

今夜星空燦爛,抬眼便能看見那顆最亮的北極星,似在給迷途知返的人指路。

在聽完安以沫表白的葉天歌石化當場過後,望著安以沫漸漸遠去的背影,劍眉間鎖出深深地擔憂來。

他跨步向前,少了昔日的沉穩矯健,多了幾分優柔寡斷。

直到葉天歌與安以沫都離去,成排茂密的黃楊樹後才直立起一個身影來--喬誌懿。

方才他的情人打電話找他吵鬧,他謊稱是公司有事跑出來接電話安撫情人的情緒,沒想陰差陽錯之下反倒撞見這一幕!

假妻子?

看似恩愛無雙的葉天歌與安以沫之間竟還有這層關係?

喬誌懿臉上的笑漸漸變得神秘且深不可測,舌尖在口中繞了一圈,其後揚起嘴角,腳步輕快地回到宴會大廳裏去。

大廳裏依舊一派祥和,如若不發生大事,不會影響到這裏麵絲毫的氣氛,他們臉上的笑容熟練到麻木,讓安以沫覺得他們即便是睡著了,臉上也是這種笑。

她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處,自取了杯芒果汁,望著那根吸管頭發呆。

自葉天歌進來之後,他沒再與她說過一句話,連眼神都未在她身上停留過片刻,一切又回到剛到宴會大廳的時候,他清冷、陌生,現在還多了分刻意的閃躲。

一想起他局促的模樣安以沫就忍不住發笑,笑著笑著,水亮的眼眸中越加多出落寞來。

她雙手叉著杯子合十,彎下頸,無聊地去咬吸管。

每當禁錮自己的思緒不要往葉天歌身上想,幾乎痛苦了。

這裏擺了好幾張桌子,卻除了她在這兒坐著沒有別人,大家都在宴會中央跳舞,跟著舒緩的音樂,臉上的笑依然是恭敬的。短短一舞曲子,不知道能醞釀出多少筆生意來。她嘲諷一笑,這些人每個月交的稅隻怕都比自己的工資多很多倍吧!

"寶貝兒!"這聲音不大,直響在她耳後,跟著傳來的,是一個貼在安以沫耳旁讓她瞬間就不寒而栗的溫度。

安以沫起身,瞪著喬誌懿,清冷又厭惡:"離我遠點兒!"見安以沫防蒼蠅樣的討厭自己,喬誌懿非但不惱,反而是歡笑出聲,"隻怕以後,你會求著我多看看你!"對於他這種毫無根據的自信安以沫隻是輕蔑一笑,望著這個曾經害她哭腫眼睛無數次的男人,現在卻隻有滿心的鄙視。她才深有體會到了當你愛一個人時,他決定著你的喜怒哀樂,當你不愛一個人時,與他多待一分鍾都會覺得多餘。

她從他身邊繞過去,目不斜視,隻當他的存在是根木頭柱子。

"你與葉天歌結婚的秘密。"

喬誌懿短短幾個字,急促,飽滿,聲音不大,卻幾乎震破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