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他的麵部表情裏,似乎散發出了一種名為虛弱的情緒。
虛弱?
許如歌很奇怪這種想法。
從她認識容丞衍以來,他在她麵前都是強大無畏,什麼事情,他都能夠從容應對,任何事情也無法牽動他的情緒。
那麼,他到底是想到了什麼呢?
許如歌欲言又止,卻又不想打擾到他,便忍著沒有說話。
容丞衍腦海裏閃現過一張張照片,他的眼裏,到現在都能夠看到那時候鮮血流淌在地上的刺目。
鮮血順著閆逸忱夫妻的額頭和受傷的地方流淌而出,打濕了他們身上的衣服……
就在許如歌以為兩人會這樣沉默回到璃園的時候,他終於開了口。
“知道我父母是怎麼死的嗎?”
許如歌咬了咬唇。
她隻聽容丞衍粗略的提過一次,但是具體是什麼原因,以及過程她並不知道。
許如歌想了想,在這一刻忽然智商在線,明白了容丞衍的情緒從何而來。
“是車禍嗎?”
“嗯。”
他點頭,語調帶著幾分空靈,以及被壓抑淺的不能夠再淺的恨:“送到醫藥的時候,渾身是血,搶救無效。”
許如歌看著他的手掌,伸出另一隻手將其握住。
他是擔心自己有一天也會離他而去嗎?
再加上剛才差點鬧出的意外,導致容丞衍想起了那些並不美好的記憶。
容丞衍薄唇輕輕抿著,沉默了一會兒,視線落在她巴掌大的小臉上,眼裏的情緒極為複雜,卻滿滿都是寵愛的喜歡:“跟你說說我父母的事情吧。”
他願意說,許如歌自然甘做一個合格的傾聽者:“好啊。”
“我父母很恩愛,他們的感情十分要好。”
“嗯。”
“隻是這樣的日子,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我的父親是我爺爺認定的集團繼承人,但是他還另外有一個兄弟,他為了得到集團,這才導致我家發生的那場悲劇。”
很簡單的幾句話概括了一個故事。
這是許如歌第一次聽到容丞衍提起他父母的事情,便聽得有些入神。
“伯父的兄弟呢?”
“後來,他當然繼承了集團。”
“那……爺爺呢?”
“爺爺?”容丞衍看向她,目光帶著幾分古怪,但是卻十分受用許如歌的稱呼。
“嗯,爺爺。”她點了點頭。
“我爺爺因為這件事情,不久後也離世了。”
許如歌無言,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容丞衍,她肚子裏沒那麼多能夠治愈別人悲傷的雞湯墨水,也沒有那麼多罵人的話。
迄今為止,她雖然經常被閆思詩和胡秀各種謾罵,但是卻怎麼都學不會。
應該說,這大概就是許如歌骨子裏的家教和修養。
容丞衍見她不言不語的樣子,笑了笑:“沒什麼想要說的嗎?”
許如歌眨了眨眼,絞盡腦汁的想了想:“你放心,你那位叔叔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他做了那麼多壞事,總有一天會為她做的事情付出相應的代價。”
聞言,容丞衍的眼神有些微妙。
有的人,需要他親自來收拾。
許如歌不知道該怎麼來安慰容丞衍,唯一能做的,應該就是守在他身邊:“容丞衍,你相信我,我這輩子都會陪著你的,我還對你發誓,我絕對會把自己養的白白胖胖的,以後去任何地方都會跟你報備,以免在發生今天這種事情。”
當然,也免得勾起容丞衍那些塵封的記憶。
那麼痛苦的回憶,換做誰都不想要記得吧。
事實上,容丞衍嘴上雖然從來沒說過,但是他卻把每一個畫麵記得清清楚楚,他要把那些場景都記在腦海裏,要親手把閆亨遠夫妻一步步逼到退無可退。
至於閆思柏的未來,與他毫無關係,也跟小如歌不會有任何關係。
容丞衍伸手,指腹在她滑嫩的下巴處輕輕捏了捏:“你的話,是在說要我娶你嗎?”
“咦?”
許如歌還真沒這個意思。
仔細想想自己的話,還真有點這輩子就跟定了你的意思。
她笑了笑,沒有否認,隻是轉移了話題:“容丞衍,你說,我應該怎麼對付閆思詩呢?她那麼算計我,那麼害我,我可不是聖母,可以原諒那些人的所有行徑!”
捏著她下巴的手,轉而落在她滑嫩如脂的臉頰,在上麵捏了兩下:“看你想怎麼處理,如果你自己不想處理,或者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歡迎隨時跟我討教。”
許如歌甜甜一笑,對著容丞衍拱了拱手,一副謙虛學習的態度:“容老師,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