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薛……”
竹薛還未說完,就被衝進來的人急聲打斷,“離薛,快去看看離韌,離韌她……”
一聽到竹韌兩個字,竹薛瞬間慌亂了,不過想起莫聞說的話,她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接著沉聲但是同樣急切地問到,“離韌她怎麼了?”
洛雨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拉著竹薛就往回跑。竹薛這時候也暫時把去找洛雪的事兒放到一邊了,比起洛雪,或許竹韌現在更需要幫助。
一行人匆匆忙忙又回到木屋,當看到竹韌再次陷入昏迷,並且臉上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兒的血色再次消失不見,竹薛的臉色都是忍不住一白,她的心裏很亂很害怕,她真的怕竹韌再出一點兒什麼事兒。
若是竹韌在這個時候再次出問題,洛雪回來若是看到竹韌這般模樣,不知道又得多麼生氣。
竹薛幾個步子奔到竹韌身旁,輕輕掀開竹韌身上的薄薄的被子,果然見到了竹韌胸口蓋著的衣衫再次被鮮血浸濕。莫聞和莫問很識趣地出去,竹薛迅速地給竹韌再次處理了傷口。
洛雨看著竹韌那再次被鮮血浸濕的胸口,這傷口恐怕是剛才她那激烈的移動手臂弄傷的吧。
竹薛替竹韌將胸口上的傷口處理好,然後再替竹韌檢查她的右手臂,一會兒她檢查完了之後,鬆了一口氣,“還好,手臂骨沒有再次裂開。”
“竹薛,有辦法減輕她的痛苦嗎?”洛雨輕聲問到。
竹薛點點頭,然後走出去,一會兒再進來的時候她的手裏拿了一個小玉瓶,她走到竹韌的身邊,將玉瓶裏的液體取了一些,然後塗抹到竹韌手臂的傷口上,果然竹韌在竹薛塗了之後,臉上的痛苦之色明顯的少了很多。
而在這個時候的蒼山深處,一個一身淡藍色衣衫的女子,信步走在蒼涼的山林中,絲毫不見她的眼中有任何的膽怯和遲疑。
她就像是在逛著自己十分熟悉的地方一樣,沒有一絲對未知的害怕和好奇,她的目標似乎很明確,沒有見到過她因為分岔路口而停留的步伐,每一次到了分岔路口的時候,她總是毫不停留地就走下去,眼神總是淡淡的,眼底卻有著波濤洶湧在澎湃。
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她在一個比較開闊的地方停住了腳步,其實說著比較開闊是因為這裏的樹木都淩亂地倒在了地上,就像一塊突然被突然開發出來的人工盆地,若是從高空看下來,或許能看到一個被壓下去了的餅一般,好笑又淒涼。
胡亂到底的樹木,淩亂的一切,但是卻有一些東西吸引住了她,讓她的眼神落在上麵便再也離不開了,在那被踩踏緊實的地表,原本土色的地麵,現在已經變成了暗紅色,一塊一塊的暗紅色斑塊狀的散落在地上,這是鮮血浸出來的顏色。
洛雪冷然地盯著那地上的一灘灘已經成了暗紅色的血跡,眼神波動,原本就冰冷的眼裏,更多了幾分暴戾和血色。洛雪慢慢地往那血跡的地方走去,一步一步,緩緩的,離那灘血跡越來越近。
直到走到那灘血跡的麵前,那股血腥味兒飄溢在空氣中,隻讓人覺得煩躁不安。
洛雪低頭看著那滿地的鮮血,然後抿了抿嘴,突然右腳後退一小步,蹲下身子,左手輕輕搭在膝蓋上,右手伸出去,將地上一塊染血的一小塊布撿起來。
看著那塊已經被血徹底浸濕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的布,洛雪眯了眯眼,然後突然間閉上眼,似乎很安詳的在休息,隻是那原本閑散地搭在左腿膝蓋上的那隻手卻緩緩地握緊,越來越緊,最後手臂上的青筋都已經冒出來了,手也開始泛白,她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在握拳。
不知道過來多久,洛雪才慢慢睜開眼,依舊是那副冰冷淡漠的樣子,眼裏的血腥已經不見,暴戾也消失,似乎一切好像沒有發生過一般,隻是她身上的那種冰冷的氣息卻越來越濃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