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奇怪的病症(1 / 2)

荼蘼心中正自暗暗揣度,那邊冼清秋卻已毫不避諱的引了二人直入花廳。又喚了人來,使之去嘉鋣長公主那裏稟說荼蘼來了,詢問長公主的身體情況。

三人才剛坐定了,便有丫鬟送了茶來。冼清秋瞧了季竣廷一眼,簡單的衝他點了點頭,季竣廷便拱手回了一禮。二人都無話說,不多一刻,先前那丫鬟已匆匆過來,稟道:“長公主聽說季二少爺與季小姐來了,一迭連聲的喚著說要一起見見!請二位過去呢!”

這話一出,眾人不覺都是一怔,季竣廷更是愕然不已。他此行隻是陪荼蘼的,可實在沒想到長公主竟要見他。有些尷尬的抬眼看了冼清秋一眼,卻見冼清秋也正在看他,二人目光一觸,都覺別扭,因各自挪開視線,冼清秋勉強道:“既然如此,二位請隨我過來!”

荼蘼回頭瞧了季竣廷一眼,季竣廷隻得安撫的朝她一笑,不管他心中願不願去,如今人已到了,怎麼著也不能主家相邀自己還擺著架子。冼清秋帶了二人直奔後院,嘉鋣長公主所住的院子卻是在熙國公府西側的一個獨立小院裏頭。院子裏很是素淨,青鬆翠竹,間或有幾株寒梅綻蕾,暗香襲人而來,顯得格外清幽,隻是太過素淡了一些。

三人才剛到了門口,便有丫鬟掀了簾子請三人進去。荼蘼才剛進去,便覺得一股藥味襲人而來,熏得她幾乎便要打個噴嚏。裏間的拔步雲床上,有人正勉力支撐起身子,衝著二人微微而笑。荼蘼雖不曾見過嘉鋣長公主,但看這情形便也知道眼前之人必是這位公主了。

長公主算來如今才隻四旬開外,但因長期為病痛折磨,看來卻已像是五旬左右的婦人了。她雖纏綿病榻已久,頭發卻仍梳得一絲不亂,入鬢的長眉,寒星也似的眸子,看容貌倒與冼清秋足有八分相似,即便是病中虛弱,那份自幼養成的高貴之氣依然攝人。

季竣廷與荼蘼皆不敢怠慢,過去便要行禮。

長公主卻擺了擺手,溫和笑道:“內室之中,這些禮數都免了罷!你是叫荼蘼罷,來,過來我身邊坐!”她一麵說著,旁邊自有一名四旬左右的婦人取了錦杌放在床前的踏板上。

荼蘼隻得過去坐了。長公主挪動一下,盡量坐直了身子,且拉住了荼蘼的手,細細的打量了一回,才微笑道:“果然生得好模樣,莫怪培之喜歡!來日你嫁去南淵島,我家清秋還要勞你好生照應,這孩子性子倔,有不到的地方,將來還望你多多包涵!”

這話一出,眾皆啞然,荼蘼無語的看著這位公主。她自認自己也經過不少大風大浪,但今兒這事,還是讓她大為尷尬,一張小臉也早紅得一如晴天朝霞。

冼清秋顯然也有些不自在,因道:“娘,你……”

長公主瞧了她一眼,擺了擺手,歎了口氣,淡淡道:“你先出去,為娘的有幾句話要單獨同荼蘼說!”冼清秋擰了眉頭,滿是不悅的瞪了長公主一眼,畢竟沒有吭聲,掉頭出門。

季竣廷聽見單獨二字,想也不想的移動腳步便想跟著出去,卻不想長公主竟道:“竣廷,你留下,我還有些話想同你說!”季竣廷一陣無奈,隻得停了腳步。

長公主便又指了指床前,那名婦人忙又為季竣廷看了坐,請他坐下。荼蘼在旁看著,不覺暗暗點了點頭,她與這位公主素未謀麵,但對她的名聲卻是久有耳聞。而說到這位公主,用得最多的四個字莫過於囂張跋扈。如今親眼見了,她才明白為何眾人都覺她囂張跋扈。

長公主細細打量了季竣廷一眼,歎了口氣,慢慢道:“如此佳婿,可惜我卻無緣!”

季竣廷愕然瞠目,待到回過神來,不覺又被她弄了個大紅臉。長公主輕輕笑了一回,慢慢道:“那年燈節,我在自家棚裏,一眼便瞧見了你們兄妹二人。隻是清秋這孩子性子拗,又一貫不肯聽我的,我雖請培之再三相勸,她也還是由著自個的性子,生生將好事弄擰了!”

季竣廷幹咳了一聲,低聲道:“不管如何,竣廷仍該多謝長公主的賞識!”

長公主又歎了口氣:“謝甚麼謝,是我該致歉才是,當日之事,讓你麵上無光了!如今我時日無多,清秋又是個好麵子。早些年,我原是打算出麵道歉的,偏又耽擱了。這一耽擱,你們一家子便已離了京城……”她麵色甚是誠摯,顯然語出真心。

荼蘼看著這位號稱跋扈的長公主,忽然便覺一陣憐惜。她倒不覺得這位公主如何跋扈,隻是覺得她實在太過爽直,或者正是這種喜怒行於色的性情,才為她贏得了跋扈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