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麵具·詞·劍 (9)(1 / 3)

月亮是地球的衛星,也就是說,月亮耗費著她的生命繞著地球轉,如同在一個空空蕩蕩的集市上轉個不停的旋轉木馬一般乏味。麵對這樣的懲罰,月亮未置一詞。她又能說什麼呢?無論如何,有一條長長的、無形的繩索將她拴在地球上,令她無法去造訪那許多的恒星和行星。然而,如此看來,月亮並未滿懷怨憎。她並沒有,比如說,讓自己墜落地球,如同一枚拋上半空的硬幣旋轉下落,以光芒照亮原初的神秘:正麵還是反麵?

不,月亮並沒有讓她自己墜落。那隻意味著月亮懷抱著希望。迄今為止,這一事實,始終沒有被那些天文學家、天體物理學家、占星術士、宇航員、休斯敦航天飛機注意到。我說“迄今為

止”,是因為我準備將這些技術與科學的數據公之於眾,這將對整個現代科學,更重要的是,對那些日夜聚首的情人們產生革命性的影響。我已然說過:“月亮懷抱著希望。”這是一次認識論上的突破及新的科學範式的誕生。順便插一句,提到庫恩的《科學革命的結構》71一書,我曾寫信給紀伊72,信中我向他解釋了科學家們及警察們的無能,警察們總要推測關於罪惡的鼻子和滑雪帽後麵是何許人。時間和可憐的司法部(通過一紙逮捕令),已然證明了我是正確的。

讓我們再說一次:“月亮懷抱著希望。”頭腦簡單的人們可以會被下列問題困擾:“月亮在希望著什麼?”但是這個問題是無解的,除非我們首先回答下麵的問題:“是什麼令月亮懷抱著希望成為可能?”這個問題不一般,但這一問題和“月亮正昏昏欲睡”一樣意義重大。但類似的表述基本上是廢話,因為作為一頭晝伏夜出的動物,諸如:

月亮顯然遭受著失眠症的折磨。另一種陳述,“月亮在發熱病。”聽起來熱切而感性,類似陳述或許有助於取消另一人對更為私秘的接觸和無法避免的傳染的抵抗,但舍此別無他用。務實者將立刻拋棄這類主張,他們會爭辯說,反正沒有什麼體溫表能用來測定如此高的熱度,因此也無法得知滅火器能否熄滅如此熾烈的火焰。

那種諸如“月亮飽含著欲念”的看法和“月亮懷抱著希望”一樣曖昧不明,他同樣會引發追問:“月亮欲念著什麼?”順便說一句,我很快回來..

(憑著令人叫絕的平衡能力,副司令攀上木棉的樹梢頭,一陣別致的聲響泄露了一頭哺乳動物在清空其膀胱的秘密,回來時可以從他臉上讀到:任務已完成。)

讓我們回到科學上來,此時那些乏味的身體需要——依照其潮汐起落——已得到了滿足。我們說到哪兒了?哦,是“月亮飽含著欲念”,不,我們已經以不知一種方式處理過這一問題了。讓我們回到那個草率的論點上來:“月亮懷抱著希望。”這是基本論點。你能否想象有人老是圍著一些老東西轉了一圈又一圈,老是看著同樣的風景,始終重複著同樣的路線?什麼?LDC、JFRM及住宅謀殺案73的檢查官特別助理便是如此?上帝呀,我們討論的是科學,可不是滑稽漫畫!回到正題上來吧。

好吧,設想“某人”厭倦了這份周而複始的懲罰,盼望獲得自由,難道不是相當符合邏輯的嗎?當然,我知道在月亮這一案例中,存在著一條愚蠢的、叫“地心引力”的鎖鏈。那麼,它又為什麼不允許月亮墜落?你還是在懷疑!OK,那不重要..我們天才總是被誤解..開始的時候尤其如此。好吧,好吧,仁慈點兒呀(別忘了現在是春天)。遷就一下,就說,是呀,月亮是一個囚徒,但是她並不想報複囚禁著她的那些人。究竟是誰囚禁了她?當然是人類!要是人沒有發明什麼“萬

有引力定律”,月亮早就活蹦亂跳地跑到木星、土星或更要遠的地方去了..

因此,月亮無疑懷抱著希望,希望獲得自由,能夠前往她瘋狂的欲望引領她去的任何地方。類似事件的主要影響之一將會是什麼?你瞧,如果月亮逃走了,——無論是由於那愚蠢的地心引力的鏈條斷了,還是由於囚禁者沒栓緊她——情侶們就不再能指著她去勸說或拒絕。那時他們怎麼能說,諸如“我的雙手、親吻和凝視投誠於你胸前的雙月”?或者,另一句“與月共謀,我發現了隱藏在你身體裏的歡娛”,或者,還有“別再靠近,月會逃走,羞見我們合二為一”?所以,這隻是幾個例子而已,你可以想見,一旦月亮拋開了她慣常的路線悄然離去,馳往星空,這類問題便會發生..

又及致瘋狂的“又及”:

你必須小心月亮。很多年以前,一位白月亮騎士在巴爾西諾海灘將我——從不領情之人——擊敗,令我好一陣子收起全部武器和好戰的欲望。現在我已經解放了自己,不過那是我將在別的月亮之下..告訴你的另一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