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的另一個自我若有所思地問道。
“然後我們去戰鬥。”我對卡米洛說。
“什麼時候?”他堅持問道。
“當他們停止呼喚,當他們倦了。那將是我們必須去言說的黑暗的時刻。”
“去戰鬥。”我的另一個自我說。
我堅持道:“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他們。如果我們去作戰,是為了他們;我們停止作戰,是為了他們。他們最終會贏。如果我們被消滅,他們也將感到寬慰,因為他們已竭盡全力、盡其所能避免我們遭到毀滅,避免戰爭,他們正是為此而站起來,此時他們將毫不猶豫。此外,他們正是他們所高舉的旗幟的監護人。如果我們活著,他們將感到欣慰,因為他們曾竭盡全力挽救我們,避免戰爭,向我們展示他們正變得更好,他們能夠看護自己手中的旗幟。無論我們生或死,他們都將活著並變得更為強大。一切為他們,毫不為己。”
卡米洛說出了他更喜歡的版本:“不是為他們,完全為我們。”
又及:
再度開啟的夜之譫妄。遺忘,那遠方的雲雀,是我們蒙麵徘徊的緣由。以微小的記憶殺死遺忘,我們以負重和希望覆蓋在自己的胸膛。如果在某些不可能的飛行之中,風掠過我們的小徑,我將剝去你如此多的遮蓋和甜蜜謊言的麵具,以雙唇和肌膚創造記憶,關乎明天,更好。為了這個緣由,一段信息自大地上升起。聽吧!
仿佛舞台上初次演出的戲子,
慌亂中竟忘記了自己的角色,
又像被觸怒的野獸滿腔怒氣,
它那過猛的力量反使他膽怯;
同樣,缺乏著冷靜,我不覺忘掉
舉行愛情的儀節的彬彬盛典,
被我愛情的過度重量所壓倒,
在我自己的熱愛中一息奄奄。
哦,請讓我的詩篇做我的辯士,
替我把纏綿的衷曲默默訴說,
它為愛情申訴,並希求著賞賜,
多於那對你絮絮怖不休的狡舌:請學會去讀緘默的愛的情書,用眼睛來聽原屬於愛的妙術。
——莎士比亞十四行詩,二三57
再見,琥珀色的雲雀,不要在你航道的下方尋找我們,而是上麵,對,我們的傷痛托舉起我們,朝向太陽,那希望之雨的所在。
又及:
拿不出禮物的生日。赫裏伯托的生日是3月4日。他們說,他將滿4歲並進軍五歲了。赫裏伯托走在群山之間,此時士兵住進了他的家,坦克停在他家的庭院中。
玩具——那曾帶給他節日狂喜的活動玩具“三智者”——此刻正在某位將軍的手上,也許被首席檢查官用以分析發現某些秘密機關。赫裏伯托為2月10日的事件(聯邦軍入侵)做了充分準備,在那關鍵時刻,他丟下了他最心愛的玩具:一輛小車。駕駛著小車,赫裏伯托駛過那晾曬著咖啡豆的院落,認定自己是個司機。他們告訴我說,赫裏伯托安慰自己說,那小車在山裏沒法開。他問媽媽,他能不能再有一輛一樣的小車,副司令會不會再來給他巧克力糖吃。他問媽媽,為什麼去年的戰爭又回來了,為什麼要丟下他的小車?
“為什麼?”赫裏伯托在問。
他的媽媽沒回答,背負著肩上的孩子和痛苦的重負繼續前行..
又及:
記憶著並默念著安東尼奧·馬查多58的詩句,那說的是不同的事情,但卻吻合於此情此景:
57.梁宗岱譯。《莎士比亞全集》,11卷,P181,人民文學出版社,北京,1978年4月。58.安東尼奧·馬查多(Antonio Machado,1875—1939),西班牙著名詩人,“1898年一代”的領袖人物。
I,
在心中
我有一根激情之刺。
一天,我將其拽出,
此刻我不再能感知我的心。
鋒利的、金色的尖刺,
令你感知
它再次刺穿你的心..
II,
昨夜我在夢中聽到
神在對我叫喊:小心了!
爾後,當神睡去
是我在大叫:醒來!
又及:
無止休地流血。
我胸上的傷口
流淌出麥粒
沒有麵包
來減緩饑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