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隊長瞄了一眼,頓時汗流如注。手中的乃是一塊令牌,而令牌上書寫的“天府教習”四個大字差點嚇的他手臂一抖,把令牌扔掉。
憋著老紅老紅的臉,士兵隊長小心翼翼的擦拭幹淨令牌上的血跡,裝作孫子一般,恭敬的遞了過去,低聲下氣的說道:“竟是天府學院的教習大人,恕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驚擾了教習大人。小人罪該萬死……”
天府學院,萬萬惹不得!
一入天府,便猶如魚躍龍門。天府學院走出來的學子,哪一個不是響當當之人物,更何況還是天府學院的教習大人。哪怕他們的大統領來了也得客氣三分呐。
“今日饒你一條狗命,還不速速退去……”
士兵隊長大喜,匆匆忙忙收隊,便逃之夭夭。
眾人幸災樂禍,看著這些平日裏高高在上的官兵們如今卻夾著尾巴溜走了,咂吧咂吧嘴巴,搖著腦袋似乎還不盡興。不過見沒好戲看了,便也三三兩兩散去,隻是嘴裏還不斷議論紛紛。
“嘿嘿,你瞧見沒有,剛才那個士兵的嘴臉,嘖嘖嘖……不過這幾個官兵好麵生的緊,似乎不是尋常的巡邏士兵哇。”
“一看便知。否則怎麼連顧夫人的馬車都認不得,膽敢攔夫人的座駕,簡直就是找死嘛。”
“顧夫人深居簡出,也隻不過每月中旬去寒山寺燒香拜佛一次。每次出門乘坐的便是這平常人家的馬車。”
“我記得去年上元節,有幾個地痞想上去碰瓷來著,結果被那個車夫暴打一頓呢。”
“這個車夫可是一個高手,上一任府兵統領大人不小心差點撞了顧夫人的座駕,就被這個車夫打了個半死呢。”
“統領大人?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啊,他竟然也被這個車夫打了?”
“是啊,之後統領大人便被調任了,而這個車夫什麼事都沒有。”
“廢話,也不瞅瞅顧家家主是誰。我跟你們說呐,顧家家主當年可是威風赫赫,是京城四少之一……”
雷明城心頭一轉,年少時的記憶慢慢從他腦海之中浮現出來。似乎——他的那個小姑年輕時嫁的就是當年上京城的顧家大少。這記憶片段根本就是模糊不清。似乎小時候,與那小姑姑隻見過幾次麵吧。隻記得五年前,這個對他而言十分陌生的小姑來到落陽城,接走了他的那個小妹,除此之外,他別無印象。
莫非這輛如此平凡的馬車竟是他小姑姑的座駕?
雷明城順勢拉過一個路人開口問道:“這位大哥,你說的顧家居住何處?”
“顧家大宅,順著這邊一直直走,大約小半個時辰,會見到一棵常青樹,繞過去便是了……小哥兒,看你模樣是外鄉人吧,不然怎麼連顧家都不知道。”一個中年路人瞥了雷明城一眼,見是一個異鄉少年,便回答到。
“大哥好眼裏,我是異鄉人。隻是剛剛聽你們說起顧家,所以才由此一問。”
“想當年,那可是門庭若市啊。隻是如今,卻冷清的很噢,唉,不提也罷,不提也罷……”中年路人搖頭歎息。
這個顧家是否就是小姑的夫家?那個可憐的小妹是否依舊居住在小姑家?
顧家大宅,看來得走一遭了!
馬車漸漸遠去,如銀簾般的月華為之勾勒出一道悠長的背影,呈現在雷明城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