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臣服還是毀滅(1 / 3)

時天空正蔚藍,秦嶺山更顯巍峨,然山內李旗翔和傾城危機更加暗湧,是否昭示著天隻是天?不會因為人而有所改變,不會因為它的子民的喜怒哀樂而為之動容?既然如此,那我們是否應該無道,無天?是否應該逆天而行?從而人定勝天?南拳府邸,天刑牢。

何為天刑牢?天者,無天也;刑者,懲戒也;牢者,監獄也。所謂天刑牢,正是替天行道,仗三尺青鋒,管不平事,懲萬惡人,讓九天十地、十殿閻羅共誅妖邪,揚我浩然晉淵之正氣。

然而這隻是南拳府邸府主老爺子的本意,誰料老爺子老來得子,於四十大壽誕下一天之驕子,即是滅絕破天。滅絕破天天賦驚人,六歲修煉,七歲晉階兵俠,十一歲遍習南拳奧義,十七歲便修至大成。但是滅絕破天此人狠心毒辣,野心勃勃,殺人處事絕不留情,且得罪了不少武林之士。

老爺子多次勸誡,誰料他竟然在老爺子六十大壽,用南拳府邸傳承數百年的南拳誅殺老爺子,欺師滅祖,大逆不道,此後獨掌南拳府邸。他苦於無屬於自己的絕技,孤身行千裏,闖蕩無人問津的死神幽穀,成為開天辟地以來玄世大陸有史記載的第一位能全身而回的一代武林奇跡。而後更是腳踏赤縣神州,探古訪幽,並且終於自創出驚天動地的史絕階玄技——八部天龍。

然後滅絕破天強勢回歸,鏟除異己,拉幫結派,不斷擴充自己的實力。據五行城為其家,擄美女為其妾,迫好漢為其奴隸。大小幫派,敢有不歸順者,滅之,絕之;各路英豪,敢有不臣服者,破之,戮之。江湖正道眼看南拳府邸日漸強大,作惡多端,窮凶極惡,今已貫盈,便由求敗會幫主南宮求敗親率天下好漢共千名兵俠共擊之。

然而這一役,滅絕破天大展南拳與八部天龍之神威,力斃百名玄昊,擊殺五十玄炎,大敗南宮幫主,致使求敗刀從此更名為飲恨刀;而且南拳府邸竟然力挫三幫六會九宗門,一躍而起,超越鼎足五宗,成為除亂世五門之外最強大的第一府。

江湖正道死傷枕籍,一撅不起,武林一度蕭條,最終群雄上萬言書,請求雲天門門主大陸神話白袍李嘯天親自出手。據江湖傳聞,兩人於紫霄巔峰一戰,滅絕破天竟然與李嘯天交手多達一百招,方才不敵,這又創造了武林一大奇跡。

滅絕破天與大陸神話一戰,身負重傷,然李嘯天氣度恢弘,並未殺他,隻將他交予官府,永生囚禁於天牢,自己便閉關修煉。誰料滅絕破天二十天後,又掀起了一場更可怕的腥風血雨。他養好傷後,闖出天牢九重天,放走所有犯人,大鬧龍興。單身狂戰紫禁城,連敗所有大內高手,屠盡錦衣衛三千驍騎,一時間將皇宮鬧得天翻地覆。唐正乾封大驚失色,急遣皇宮第一輕功高手、江南燕門最出色的輕功奇才——燕曠世駕乘天下最強飛行魔獸輕煙奔赴一萬五千公裏外的戰場,命一字並肩王楚子淵元帥火速救駕。

滅絕破天正欲殺死乾封,卻時值戰神楚帥奔波一萬公裏,心急火燎之際,蘊盡自己平生玄氣,狂嘯一聲,途經五千公裏直傳滅絕破天耳內,然滅絕破天果然強橫,居然尚且未死。但他也被震成重傷,他很清楚自己與大陸神話和沙場傳說還有不小差距,便以唐正乾封性命為條件,求得禦賜皇赦訣,揚長瀟灑而去。

奇跡!

大陸神話的恐怖天下皆知,當時唯有戰功赫赫的戰神楚帥楚子淵能與其相提並論。而滅絕破天於紫霄之巔一戰,竟然能與其交手一百招!哪怕最終結果是被擒。

奇跡!

燕曠世僅花半刻鍾便疾行了一萬五千公裏,輕功之高果是曠世奇才!哪怕其跨乘的天下最強飛行魔獸輕煙也因此而累死。

奇跡!

楚子淵半刻鍾便疾行一萬公裏,並以一聲狂嘯穿越五千公裏,不波及無辜,且嚴重震傷了**狂人滅絕破天!戰神之譽,無愧於天下。

這就是身陷囹圄中的向煒對滅絕破天的所有了解。

曾經他也是這樣的狂傲少年,意氣風發,卻糊裏糊塗卷進滅絕破天與李嘯天這兩家的世仇中來,忍三侮四辱的莫大之恥,受天刑牢慘無人道的百般刑具莫大之苦。最重要的是,已經耽誤了解救五荒之城的時機,偌大個城池就這樣沒了,父之音容笑貌沒了,妹之傾世容顏沒了,家之溫馨幸福沒了。那他向煒在這世上還有何存在的意義?他曾不懼萬難,日夜修煉,還有何意義?

他想過死,但最終將之否定了。因為死是對人生挫折的服輸,是懦弱控製神經的表現,他必須忍受所有的痛苦。

堅忍,堅定,堅強,他要複仇,他要血染天下萬裏錦繡。

那他的仇人是誰?

龍棧帝國滅城之仇。

戰神楚帥見死不救之仇。

無天無道三侮四辱、不講信義之仇。

雲天門間接導致滅城、受辱、被抓之仇。

滅絕破天百般折磨、關押於天刑牢之仇。

向煒想到這裏,頓時絕望了,驚呆了,他赫然發現自己的仇人竟是整個世界。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明天還有沒有太陽,他更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明天。他已經走入了一個可怕的極端,他已經不能回頭,他的世界已經邪惡漫山了,作為光之屬性擁有者最純潔的信仰已經漸漸被殺戮所取代。

“吱——”的一聲響起,牢門被打開了。向煒這些天不知聽到了多少次,每一次都給他帶來了痛徹心扉的痛苦,這些來自地獄的魔鬼,手段殘忍至極,每次酷刑過後都讓他一直昏迷到下一次酷刑來臨之前。向煒不覺為之顫驚,心裏想來還是毛骨悚然。

不過今天這腳步聲卻大不一樣。向煒抬起比鉛球還沉重的腦袋,散亂無章的頭發取代了曾經意氣縱橫的狂傲少年那一頭的瀟灑飄逸。

矮小的地牢,潮濕的四周,卻囚禁著一個本可以頂天立地、君臨天下的高大身影,我心悲痛,莫知我哀,誰解沉重?

這腳步沉穩,雄健,氣吞天下,昭示著這人冷靜,強大,梟雄霸者。這腳步狂妄自大,不可一世,似是藐視天下,睥睨群雄。這腳步步步殺機,聲聲奪魂,每一步都踏在向煒的心坎上,使之驚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