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一前一後的來到上一層,隻見這一層內又是一番景象。在最下層時,眾多銀蟻都是共同勞作,共同進食,累了就隨便找個地方休息,頗有點共產主義社會的樣子。但在上一層中,開了靈智的銀蟻們,各自都有自己的居所,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街道兩側一間間洞室整齊排列,洞室門口會懸掛門牌,標示著洞室的主人為誰。
小銀蟻從來都沒有學習過任何文字,就連說話都是聽上一層開啟靈智銀蟻們談話偷學來的,見到這些奇形怪文,好奇寶寶般的上前查看。
“喂!喂!小子!像你這樣站在人家門前是會被視為一種挑釁行為的,這樣亂闖,你遲早會招來禍患的。”
好心老者一路上嘮叨,也未聽到一句回答,但卻沒有氣餒。見到小銀蟻的舉動,便焦急萬分搶上前來,連忙勸慰。不由分說的拉扯著小銀蟻向遠處奔去,小銀蟻掙動兩下未果後,也就由著老者拉扯。兩者來到一處較為偏僻的所在,進入一處極為普通的洞室。洞室內不大,僅能夠做一些日常起居之事。
老者環視一圈後,在洞室內與小銀蟻分賓主落座。對於小銀蟻來說,坐在石椅上頗為難受,老者見此笑笑,並未在意,而是另開話題道。
“小夥子能夠在如此年輕就自行開啟靈智,真是令人汗顏啊!”
見到小銀蟻仍是無動於衷,這種恭維之語並不能打動它,眼珠一轉,歎口氣接著說道。
“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居住在最下層,而不願意到這層生活麼?”沒有看小銀蟻的反應,話語不停。“因為我也同你一樣,對同族產生了感情,每每看到你們在一起生活,相互扶持,永不放棄,我就有一種又回到從前的感覺。”
小銀蟻聽到這句話後,終於有了一絲反應,正視老者,聲音沙啞的道:“你也同我一樣,失去了媽媽麼?”
“我自然沒有失去媽媽了,在我心裏,沒有誰配得上做我媽媽了。但我卻比你更是可悲,我失去的是我撫養長大的孩子,它也同你媽媽一樣,被那條暗河卷走了。當時也是失魂落魄了好些天,之後便也同你一般開了靈智,但我卻沒你這麼幸運,開靈智時已經是行將就木了。再後來心灰意懶下就到我孩子消逝的地方等待,一直期望它能夠再次出現在我麵前。雖說沒能讓我實現願望,但看到你們,我的期望也有了寄托。可惜啊,老天終究是不會善待好人的,你們也同我一般,被生生拆散了。”
老者說話的聲音平靜異常,但那顫抖的身子卻表明老者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平靜。小銀蟻聽到這樣的一段故事,自然感同身受般,正是由於失去了媽媽,小銀蟻才能感受到老者內心的沉痛。
“媽媽!”
小銀蟻終於忍受不住內心的傷痛,第一次在外人麵前表現出最脆弱的一麵,痛哭出聲。老者趁此機會將小銀蟻攬進懷裏,不住的安慰道。
“不哭,不哭,好孩子,咱們不哭。”
說著說著,自己也忍不住抽噎起來,小銀蟻將幾天來壓抑在心中的傷痛一次性的發泄出來後,倒在老者懷中便睡了過去。這一覺小銀蟻隻覺得特別香甜,夢中它依然是那個備受欺淩,但又備受關愛的孩子,媽媽會將最好的食物留給自己,那噴香的味道即使在夢中都那麼真實。
夢?小銀蟻意識到這僅僅是一場夢而已,但它不想醒來,它要讓這場夢一直做去。然而在耳邊卻又聽到一聲聲呼喚,不情願的睜開眼睛,就看到老者正將食物放在床頭。
老者笑嗬嗬的道:“醒了就不要再裝睡了,快起來將食物吃了吧,別把身子搞壞了。”
看到那和藹可親的麵容,小銀蟻也沒了被打攪好夢的憤怒,乖乖的來到近前,安靜的進食。老者笑眯眯的看著小銀蟻將食物全部吃完,才又上前輕撫小銀蟻的頭部,仔細觀看了良久,用一種懇求的語氣說道。
“小夥子,老頭子我臨到老了,無依無靠,而且看到你就總會想起我那已死的孩子,不知你能不能認我做幹爺爺,讓我完成將近半生的願望。”
小銀蟻低著頭,沉默良久,才用以種蚊子般的聲音叫了聲“爺爺”,老者聽到後異常激動,顫抖的問道:“你、你、你剛剛說了什麼,能大聲一點麼,我沒有聽清。”
小銀蟻又拔高聲調叫了聲“爺爺”,老者終於是確認了眼前的事實,大笑的將小銀蟻緊擁入懷,小銀蟻也一掃先前的頹廢,“爺爺”、“爺爺”的叫個不停,老者就“哎”、“哎”的不住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