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還不跟我一起出去,別在這裏擾了你瑪嬤。”
喜塔臘氏這樣說著,不料老夫人卻道,“明蘭留下,你先走吧。”
喜塔臘氏原本是為著管家之事而來,卻铩羽而歸,臉上也是掩不住的落寞。
“對了,我跟老爺已經決定了,今年開祠堂的時候,將明蘭記到你名下。”
喜塔臘氏聽見這話,背影僵了一下,卻沒有停下,匆匆的出了老夫人的屋子。
“你看你這額娘如何?”喜塔臘氏離開後,老夫人睜開眼睛,絲毫不見剛才疲憊之態。
寶珠心想,都說女人是天生的演員,果然。她臉上神色卻是不變,“情緒外露,貪權,見識不是很長。”
老夫人卻笑著搖了搖頭,“你還年輕,不知道也就罷了,不止大家族出來的女人不簡單,進了大家族的女人又有哪個是簡單的,你看你阿瑪這麼多年,隻有明蘭一個是庶出,就可知你這額娘不是表麵看到的那樣。”說罷,她歎了口氣,“說了讓你用心去看,你怕是也沒記住。”
“老夫人與她處了幾十年,自是連她骨子都摸透了,我這一會,又能看出多少?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以後你麵對的隻怕是比這個更艱難百倍千倍罷,那個地方,活下來的都是聰明人。”
寶珠聽了這話,卻是默默不語。
“人人都有另一張臉孔,喜怒不形於色,說的卻是上位者,你且看著,等有一天,她到了我這個地步,便是高深莫測的臉孔了罷。”
不知為何,寶珠第一個想到,卻是她的額娘,佐領夫人,她從來都是莽撞的性子,什麼都寫在臉上,家裏也隻有一對庶出子女,是否除了阿瑪的真心敬重,她也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麵?寶珠直覺不想再想下去。
“別人能從你臉上看到你的心思,就會覺得你是個簡單的,心存輕視,你也就占了先機。”老夫人說著這話,不知想到什麼,臉上竟閃過一抹怨恨。
“您想說,我也該這般嗎?”寶珠反問。
誰知老夫人卻是一哂,“你不是一直都是這般嗎?你與她們不同,你本來就是這般的人,一眼就能看透。”
寶珠被老夫人輕視的眼神看得火大,剛想說什麼,卻聽老夫人接著道,“你這般也好,人說心慈則貌美,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起碼心思簡單,不與人為惡的,雖不至於青春不老,卻起碼能看得過去,不至於令人覺得麵目可憎。”
“您怎知我沒有懷心思?”寶珠不忿的問道。
“心軟有餘,果敢不足,你這樣的人,不能做什麼大事,卻也不怎麼會壞事。”老夫人閑閑的道。
寶珠聽了,為之氣結,為何人人都覺得自己看起來是個簡單的,自己藏著驚天秘密這麼多年,無一人看出,一度以為自己算是心機深沉的了,那真正心機深的,藏的隻怕都是逆天的秘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