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氣來自一個中年男子,他戴著個鴨舌帽,看不清楚容貌,一件黑色的甲克衫,一條黑褲子,混在圍觀的人群中十分的不顯眼。此刻的他正把嘴上叼著的煙頭吐掉,然後用腳使勁的碾著,似乎在發泄著仇恨。蕭遙的神識附身上去,卻見他不過是個普通人,蕭遙剛想鬆口氣,就發現他的腰上別著一把匕首。匕首上散發著陣陣蕭遙再熟悉不過的死怨之氣,看來已經飲過不少人的血了。
這是個殺人慣犯,蕭遙做了判斷。為了保險起見,他的望氣之術又在開啟,果然這人的身上纏繞著濃濃的黑死之氣,黑氣中紅色的光芒翻滾著,顯示著他身上背負了不少的命案。看到此處,蕭遙已經能夠認定這就是秦雅竹命中注定的殺星了。
秦雅竹當然感覺不到殺氣,她依然彈著琴,沉浸在自己音樂的世界裏,同時慷慨的把音樂的快樂傳遞給其他人。那殺人慣犯的眼睛死死盯在秦雅竹的身上,目光凶狠無比,似乎要把她的衣服都撕開似的。蕭遙努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憤怒,為了不驚動他人,尤其是不驚動秦雅竹,他暫時按兵不動。
不知不覺,要到上課的時間了,圍觀的人漸漸少了,秦雅竹大概也要上班去了,開始收拾起琴來。那個殺人慣犯也悄然的消失了,不過蕭遙的神識一直附在他的身上,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隻要蕭遙一動念就可以立刻查到他的行蹤。
猶豫了一下,蕭遙打消了繼續跟蹤秦雅竹的念頭,畢竟就在這個校園裏上班,隻要一有危險,蕭遙很有信心在半秒鍾之內趕到她身邊。為了以策完全,他還是在秦雅竹身上打了一道太平道的護身符,無論碰到什麼樣的傷害都可以先擋一劫。其實蕭遙還有很多更厲害的符咒,不過秦雅竹隻是個普通人,承受不了那麼強的道力護身。
這一天蕭遙略微的有些緊張,被邢海洋取笑說昨天一定是去哪裏做壞事了,怕警察找上門來。讓蕭遙欣慰的是,秦雅竹這一天一直很安全,而那殺人慣犯也離開了天海大學的範圍。蕭遙本想通過秘密電話讓警察出麵,可是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如果不是親自解除掉秦雅竹身上的死氣,他絕不放心。
傍晚的晚餐時間蕭遙推脫有事,謝絕了邢海洋找他一起吃飯的好意,來到了第五食堂,秦雅竹正在這裏吃飯,她麵前擺著一盤簡單的紅燒豆腐,二兩米飯,很是簡樸。蕭遙打了份飯菜,坐在與她相隔不遠的桌子上胡亂的吃了兩口。等到秦雅竹立刻的時候,他也更著離開了。不出蕭遙的所料,秦雅竹坐上了去毫爵酒店的公交汽車,看來她每天都去那裏彈琴。隻不過讓蕭遙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她有了老師這樣一份不錯的工作還要晚上去打這樣一份工,如果被學校知道,恐怕無論如何都不好解釋吧。疑惑歸疑惑,蕭遙還是打了輛車,緊緊跟隨,若是他預料不錯的話,秦雅竹的命格中,今天就是她的死期,蕭遙不敢離開她太遠。
一切都很正常,秦雅竹一如既往的彈奏著鋼琴,晚上十點多一些,照例結束了演奏。當她走出酒店的時候,蕭遙發現她身上的死氣愈加的濃重了。依舊是乘著公交汽車,在天海大學下車,蕭遙把身形隱匿起來,一直跟在她的身後。秦雅竹走到一個岔路的時候看了下表猶豫了一下,繼續向前走是一條大路,路上還有些行人,路燈也很明亮,比較安全。而向左拐的那條小路則可以很方便的通到教師公寓的後門,隻不過那條路沒有燈光,晚上也少有行人。秦雅竹大概是趕時間,匆匆選擇了小路,拐了進去。蕭遙站在路口,感覺到那個殺人慣犯的氣息,他從小路口的一處角落裏閃出身來,臉上掛著邪惡的笑容,跟隨秦雅竹走進了漆黑之中。
“這是你自己要死,怪不得我。“看到殺人慣犯從腰上拔出匕首,蕭遙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他把一道專門轟擊人魂魄的破魂符捏手裏,向裏麵灌注了道力,就要出手。就在符咒將發未發的一瞬,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年輕人,不要多管閑事。”
蕭遙眼前的世界飛速的變幻著,景物漸漸模糊起來,他意識到自己一時不察進入了他人的結界。神識一動,蕭遙發現秦雅竹暫時安全,那殺人慣犯大概要等到僻靜的地方才動手,他稍微安下心來,喝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