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憑著急智和一條舌頭,陳華將自己說錯的一句話彌補過去,算是蒙混過關。可是又要去玉樹禪房找線索,也是一件很令人痛苦的事情。為了能夠自圓其說,也隻好硬著頭皮再走這一遭了。
如果發現情況與他胡謅出來的東西不符,那怎麼辦?這一點陳華倒不十分擔心,對於自己的這張嘴的能量,他是很有信心的。
三人又來到玉樹的禪房,玉樹依舊怪模怪樣躺在床上,連臉上的笑容也沒有改變。肖曼一進屋就緊緊閉上眼睛不敢看,連杜江也登時打了個寒噤,玉樹和尚的笑容實在過於詭異了.
隻有陳華沒有感覺過於害怕,也許是他已經習慣了那古怪的笑容吧,竟隱隱覺得那笑容裏有一種神秘的親近感。他向屍體一鞠躬。“大法師,又來打擾你安寧了,莫怪莫怪。”
杜江四下裏察看了房間裏的情形,又打算去看玉樹的屍體。陳華不知又從哪裏來了一股衝動,捏著嗓子怪叫一聲,杜江手剛剛觸到玉樹肌膚,聞聲一嚇,登時跌了個跟鬥。
杜江連忙躍起,惱怒的責備:“你叫什麼叫?”陳華一臉白癡的看著他:“沒什麼,晚上吃的太飽,打飽嗝了。”杜江哭笑不得,卻也不敢再去看玉樹屍體。
杜江總結道:“門鎖沒有被撬過的痕跡,壞人可能是從窗戶跳進來行凶。電話線也是才被割斷,說明凶手早已有了預謀。至於書櫃麼,確實不適合存放重要的東西,我覺得陳兄說的有道理。”
陳華卻不以為然地搖搖頭:“白…窗戶是鎖著的,死胖子逃跑時連門都沒有關,還顧得上去關窗戶嗎?因此他不是跳窗進來。而是從門裏進來的。”看他臉上的神情,雖然“白癡”二字並未說出來,但明明就寫在了臉上。
杜江臉上一紅。“他要行凶,怎麼可能從門裏進來?何況門鎖上也沒有撬過的痕跡啊。”杜江置疑。
又勝了小白臉一陣,陳華十分得意,故意拖長了聲音回答:“怎麼進來?很容易啊,要麼是和尚沒有關門,要麼是死胖子直接敲門就進來了,反正和尚也不曉得他要行凶。”
杜江不服,立刻反駁:“如果是這樣,和尚應該是被殺倒在地上才對,又怎麼會倒在床上?”
陳華的嘴巴是典型的鴨子嘴,死也不會服軟的。他嘻嘻嗬嗬的笑著,熟練的行使著拖延戰術:“是啊,為什麼不倒在地上,卻倒在床上?這是個很有意思的問題。為什麼呢?要不我們去找死胖子問一問…”
突然之間,他心中一凜,一種模糊的意識正慢慢從心底浮現出來。是啊,為什麼呢?他驀然變得泥塑木雕一樣,呆呆出神。
杜江見了他這模樣,以為他回答不出來,不由冷笑:“陳兄,現在你該明白,究竟誰是白癡了吧?”
陳華好似沒有聽見他說話,呆頭呆腦的四下看看,又朝牆壁看去,登時就像被凍僵了一樣,再次發起呆來。肖曼又害怕又吃驚,問道:“陳大哥,你…你沒事吧?”杜江冷冷一笑:“大概他真的變白癡了。”
陳華突然一跳老高,哈哈大笑起來。“對,對,我是白癡,我他媽真是個大白癡!”他不停的嚷道,象瘋了一樣。杜江與肖曼又驚又疑,莫非這人真的瘋了?
好在陳華的發瘋並沒有持久,很快他就安靜下來。他目光炯炯,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掃視著其餘二人,肖曼忍不住又問:“陳大哥,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我們?”
為什麼?因為我發現了!陳華愈發昂起了頭,回答道:“杜兄,你剛才那個問題問得很好!”他挺胸腆肚,力圖顯出一種學者風度來,以求引起某個人的注意乃至傾慕。“是啊,為什麼?我的答案是,和尚被殺後並沒有立刻死去,是他自己爬上chuang去,並擺出了這個姿勢。”
杜江不信。“你憑什麼這麼說,有證據嗎?”
陳華故作神秘的嗬嗬一笑,並把笑臉轉向了肖曼,這樣可供他賣弄的好機會可不是常有的,自然要好好加以利用。肖曼顧不得分辨他那張臉究竟是哭,還是在笑,也催問道:“是啊,陳大哥,為什麼你要這麼說?”
陳華回答:“要證據嗎?有,當然有。”杜江已經有些憤然了:“有話你就一次說完不行嗎?非要這樣吞吞吐吐不可嗎?證據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