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有錢了再買一首遊艇。
從後麵走上遊艇,沒來得及高興地四處瞅瞅,立刻就看到船首那邊兩個人趴在護欄上,一個給另一個在拍背。那個被拍的吐得一塌糊塗,真不敢相信人的肚子能吐出那麼多東西。兩個人從船艙裏鑽出來,和付哥打個照麵,立刻走上棧橋,頭也不回的上了公路邊的車絕塵而去。
看都不看我們一眼。
隻有李立明到處摸到處看,不停地喊不錯,還是這老款的遊艇質量好,阿斯通達。無論是外殼還是護欄,都顯出厚重的感覺。
護欄上焊接著奇怪的掛點,李立明比比劃劃我才明白,那些是掛釣竿的位置。這些遊艇和小船,無一例外,都屬於釣魚愛好者的。
“等你們很久了”拍背的那人道。
淡綠的半袖和他的臉色很配,很精神。他身形很魁梧,比被他拍的那人大了不止一圈,兩個人形成鮮明對比。配以米色的褲子,顯得此人性格持重,穿衣體現了人的性格喜好,一點不假。衣著再持重,也掩飾不住他後腰上的一尺長的利器,半袖的後襟清晰顯出輪廓——那應該是一把很窄的刀。麵色白皙剃成幾乎光頭的模樣,看起來頭顯得很大。被陽光曬得眯眯眼,他是不常在戶外的人。
而被拍的那個仍在狂吐不止,這會兒吐出來的東西都變綠了。而在他的身後腰帶上,不用衣物顯出輪廓,粉坎肩全被推到腋下,他腰後的武器,吸引了我們的注意。
那酷似大王八盒子的皮套,裏麵不是小東西,那刀把就能看得出來,裏麵的東西很像斧子。如果沒有刀把,很容易讓人以為是把大槍,隻是大小太怪了。花格七分褲,一隻鞋也沒了,襪子退到一半。
遊艇在水麵上輕顫,他幾乎就是幹嘔了。
這兩人應該就是馬恒給的人。付哥早就告訴我們,另外的兩個已經到了。可是看到人就讓我們好生奇怪,馬恒口中的海活兒高手,正在嘔吐中。
暈船?
“我叫徐如林”拍背那人道。馬恒告訴過我們兩個人的名字,徐如林是這個光頭,那個被拍的就是禚賀了。“你們就是四叔在江西地下遇到的人?”。
“不是”李立明顯出很厭惡的表情。“我們在江西受雇於遠山信雄,和他鬧得不太愉快,在地下打得你死我活。至於你們四叔是誰,我們根本不知道,也沒見過。為什麼不知道還能找上你們馬家,你問他”。指完張春來,李立明轉身就去船艙裏,根本不願意和他多說一句。
張春來很無奈。“這個說來話長”。
“少廢話,拿來”。
禚賀吐掉嘴裏的汙物,轉過身就伸出手。暗紅的頭發亂遭的,嘴上還帶著鼻涕,伸出的一隻手也是粘糊糊的一片。手到眼前,伴隨著令人惡心的酒味兒四散開。
他喝多了也吐。
也許是第一次見麵的態度原因,在我眼中,禚賀尖嘴猴腮三角眼,很不受看。他是在要信,張春來交到他的手裏,證物袋隨手丟掉。頭也不回,扔下徐如林轉進船艙。
“他就是這個樣子,你們不要介意”。
介意啥?張春來十分譏誚。你們高祖說了,有什麼事大家一起商量對策。你們不商量也好,你打鬼子我扛槍,革命分工不同,事業相同。
徐如林被說的尷尬,他是看出來了,我們就是來跟湊的,捧個人場。馬不停蹄,風塵仆仆的趕來,態度如此消極。
付哥和一個人走出來,那個人沒見過,是遊艇的主人。兩人麵紅耳赤,因為要去接人,船主十分不快,這不是說好的。臨時讓他去接邵軍和阿約,他要加錢。
兩人爭得不可開交,我心說付哥你也太死心眼了,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算問題。問題是他要的太多了,他知道我們是要偷越出海,就是這個原因,讓他多跑一段都不行。
我們也不便發言,索性進船艙裏麵等著。徐如林和禚賀坐在另一邊,是不是自己人這時候就分出來了,人家根本不看我們,隻顧著看信。
兩邊都是皮坐墊,躺在上麵很舒服。李立明輕聲對大家說,接不到邵軍他們,我們就不去,那兩個家夥這般態度,咱們也可以不去。
明哥擺明了要打道回府。借口就是我們實在難以相處。
太好了,本來我就不想去。不說去那遙遠的島嶼多麼不靠譜,光是海警就夠受的,我可不想被收進去。
“時間不多了,咱們要找個僻靜的地方研究一下”禚賀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聽到他說話,我們才轉過目光。比先前幹淨了許多,可還是滿嘴的酒氣。
口吻輕緩了許多,之前的霸氣淩人不見了,臉上也有了一點生氣。